幾乎是楚河剛敲碎了最後一個人的腦袋,虎子帶著白桃,從樹林跳了出來。
被虎子拐跑的白桃,不管怎麼揪虎子的大耳朵,猛拍它的老虎屁股,虎子就是不放她下來,一直圍著樹林一圈圈的瘋跑,直到接到了楚河的精神力傳喚,這才跑了回來。
不過此時白桃已經沒時間找楚河算賬了,楚河和關羽也麵麵相覷……
所有人的目光最後都聚集到了刀四身上。
刀四抱著血泊之中的刀五屍體,似乎是胸中的悲痛無法發泄,緊攥雙拳,張著大嘴,身子不停地抽搐著,大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刀五的眉心處,一個清晰的彈孔,正在向外湧出鮮血。
剛才被關羽攻擊後,刀四拉開了關羽,而就在此時,趙贏開槍了,趙贏的第一顆流彈,就不偏不倚的正中了刀五的眉心,刀五應聲倒地,最終還是死在了趙贏的手裏。
就算刀五再混蛋,再無情,也終是刀四骨血相連的兄弟,一刀斬斷其手腕,已經是刀四為懲戒弟弟的負氣之舉了,老行當講老規矩,老規矩裏頭一個就是孝道……
捩兄一眼,杖打八十!
忤逆雙親,當堂杖斃!
刀五要是擱在過去,早就該死,可是現在死屍真扔在自己眼前,刀四撕心裂肺,刀五時候的一幕一幕,不斷的浮現在刀四朦朧的淚眼之中。
白桃看著幹著急,隻能不斷的衝楚河眨眨眼睛,周圍已經遠遠的有無數喪屍嘶吼聲傳來。
剛才那黑暗的寂靜中響起的槍聲,就像是黑暗的海麵上,點起燈塔,無數的喪屍,正在從各個方向彙聚而來。
楚河看著痛苦的刀四,也不知從何起,隻好先叫上恢複正常的關羽,將趙贏扔進了別墅內,又把所有的屍體脖勁全部砍斷,最後,隻剩下刀五的屍體沒有處理。
刀五的手指緩緩顫動了兩下,猛地睜開了灰白色的眼球。
刀四最不想看到的時刻終於來了,哇的一聲痛哭了出來,痛苦異常,一手掐上刀五的脖子,腿死死的壓住刀五的手臂,大滴大滴的眼淚,不斷的滴落到做著無謂掙紮的刀五的臉上。
直到周圍的喪屍的嘶吼越來越近……
直到楚河過來拉起刀四的胳膊……
直到刀五不再掙紮……
刀四像是要看盡弟弟的最後一眼,大嘴咧的如同揭開的柿子,淚眼朦朧的看著刀五緩緩的閉上了灰白的眼球。
白桃關羽上前幫忙,三人硬是把刀四拽了起來,撤回到了別墅內。
楚河沒有多做解釋,打開了地下室的門,先把趙贏扔了進去,隨後帶著幾人走了進去,關好地下室入口,隻留虎子在上麵放風。
無數的喪屍緩緩的遊蕩到了空地上,別墅前大量的屍體,成了他們的美餐,虎子匍匐在客廳一角,緩緩的眯起了大眼睛盯著別墅大門,周圍再次恢複了寂靜……
地下室中,煤油燈還在頑強的堅挺著,皮包骨一見到趙贏滾落下來,嚇得差一點連僅剩的魂兒都丟了,不過再一看到楚河,頓時踏下心來,衝楚河向一側偏了偏頭。
屋中的另一個皮包骨,已經異變成了喪屍,正在凳子上無力的扭動著脖子,楚河如同削白菜一樣,順手把他的腦袋削了下去,隨後用刀把皮包骨身上的繩子挑開,暗歎了一口氣:
“他會為你們解釋一切的……”
其他三人一見到這個皮包骨,都是一愣,骷髏一樣的身材,幹皺異常的皮膚,手臂上數不清的清晰血洞,怎麼看都像是一隻活喪屍。
皮包骨動了動身子,仿佛是骨架子活了一樣,難以置信的移動了一下手臂。
此時不斷抽泣的刀四,也用大手狠狠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盡量抑製住了自己的哭聲,略帶疑惑的看向皮包骨。
皮包骨回頭看了楚河一眼,這才把來龍去脈,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重新了一遍。
楚河靠在牆上,聽皮包骨講完,緩緩提起煤油燈,拉上了停止哭泣的刀四,向走廊走去,一個個推開了房門……
隨著一個個屋門打開,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麵映入刀四的眼簾,就連刀五慘死的悲痛都消散了不少,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曾經是蹂躪他們的一員……
皮包骨幾乎是扶著牆壁,踉踉蹌蹌的找到了自己的女兒,強忍悲痛撿起地上衣服蓋在女孩身上,喉嚨深處傳出沙啞的痛哭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越來越沉重……
楚河拍了拍刀四的肩膀,輕聲道:
“我們都失去了親人,每個人都經曆了痛苦,但我們還有彼此,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