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無賴發揮他最擅長的特長時,人們往往有兩種選擇:一,絕地反擊,一招致命,讓無賴再也發揮不了他的無賴特長;二,就是搖頭避讓,誰會想把自己變成和無賴一樣的人呢?
東陵二皇子才情高絕,品性高潔,麵對這樣的無賴,尤其還是麵對東陵太子這般身份至貴的無賴,他能做的選擇,似乎也就隻剩下搖頭避讓,絲毫無法與其爭鋒相對。
所以,在時隔大半個月之後,燕京的大街上又見暉太子殿下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回城,也不是出城,而是暉太子一行一路招搖過市的從北條大街的太子府搬來鳳師府——美其名曰:太子殿下誓死保護鳳師的同門小師妹,以免受歹人之害。
這是一個溫暖的晴天。
街道上積了大半個月的殘雪因為暉太子的出行而早早就被人清掃幹淨了,那些掛在樹枝上的冰淩也早已在連日的陽光下消失不見。若非背陰的屋簷上還留有一二殘雪,此時的燕京已看不出多少下雪的痕跡了。
這樣反常的天氣,在百姓看來,就是反常即妖,必有大災。一如此時東陵二皇子視暉太子之行為的感觸。
臨街的茶樓,半開的窗欞,有茶香緩緩溢出。依舊是白袍繡竹,眉眼如畫,臨窗而立的他,端杯之姿帶著掩飾不住的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一見便知眼前之人雖身份尊貴,卻如綠竹一般品性高雅,是值得一交的君子。
當然了,你得忽略這小小茶舍內嘴角流著黑血倒地的數位黑衣人,還有一位正坐在角落裏埋頭大吃看不見麵容的小小身影。
此一行人,自然就是東陵二皇子李毅一行了。
“吃飽了嗎?”
二皇子臨窗而立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卻在那個見不到麵容的小小身影丟開手中骨頭的第一時間溫柔出聲。
“喔!”角落裏的小小身影並沒有抬頭,隻含混不清的發出一個音節。
聽見小小身影終於回答了他的話,二皇子將手中的茶杯微微一轉,有數滴茶水呼嘯破空,擊向小小身影一直低垂的頭頂,卻如之前的無數次一樣,無法靠近那道小小的身影。
“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困住本皇子!”
半個時辰前,東陵二皇子剛剛踏進這間屋子就發現約見自己的黑衣人早已經被人殺害,心知不好的他立即準備撤退,卻不想被眼前之人暗下毒手,動彈不得。可是眼前之人困住他之後卻並未繼續對其下毒手,隻是吩咐他叫來了一堆吃食,然後就埋首其中,再也不管他了。
之後大約一刻鍾的樣子,他就能動了,不過卻怎麼也靠近不了眼前的這道小小身影,自然了,自己也怎麼都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
今日的鳳師府,可真真是熱鬧。
天還未亮之時,泰帝身邊的第一人吳公公就領著一大班太監宮女來到鳳師府,先是丟下一道聖旨,接著就滿院子的忙開了,也不管小艾等人如何抗議,隻幹事,不講話,更不理會他們。
太陽初起之時,楊寬領著暉太子身邊的大公公玉兒和喜兒領著不亞於十裏紅妝的桌子凳子櫃子床等等等一係列暉太子慣用之物直奔鳳師府。在將其一一放置進離落棠院不足百步的梧桐苑後,紛紛離去。
接著響午時分,泰帝親自來鳳師府,送上一封鳳師的親筆書信,請姬若初務必好好訓導暉太子等等雲雲。好在國事繁忙,泰帝稍坐片刻就離去了。
正午一到,北條大街的暉太子府就響起了震耳發聵的鞭炮聲,接著是鑼鼓嗩呐喇叭聲,在堪比皇子娶妃的陣仗中,暉太子上了大攆,一路浩浩蕩蕩的前往鳳師府了。
這一次,因為有泰帝的旨意,暉太子一行很順利的就進入了鳳師府。隨著暉太子一行的最後一人進入鳳師府,鳳師府的大門緩緩關上了。
“哎呀呀,總算是折騰完了!”大攆內的暉太子一把扯開黃色的簾子,身子一躍跳下大攆,手揮的和趕蒼蠅似得:“本殿自己去找小豆芽菜兒就行了。你們該歇歇,該睡睡,愛幹嘛就幹嘛去!不許再跟著本殿!本殿今日這麼乖,小豆芽菜兒一定會……”
暉太子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的沒影了。獨留下一眾還抬著太子大攆的侍衛和宮女太監們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不過這些可不在暉太子的考慮之中了。想起三天前小豆芽菜兒說的話,他此刻就興奮的和打了雞血似的。一身紫袍的暉太子,大叫著“小豆芽菜兒,本殿來了!快快把好玩的拿出來!”如風一般的刮進了落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