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蕭茗的手心卻不知道何時出了很多的汗,或許是太緊張了吧,或許是她已經不知所措,她漸漸的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她的活給太多的人帶來了太多的麻煩,無論是慕容淩,還是姬雲痕。無論是她的那些朋友,還是她的親人。
他們都為她體內的寒毒操了太多的心,可是終究她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命運,可是為什麼,蕭茗此刻腦中隻想著一樣東西,那就是幹脆死了算了,反正她死了,能換太多的人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活著,或許會有人傷心,但是時光終究會衝淡所有的一切吧。
“慕容淩,如果我說,我想死……怎麼辦?”蕭茗的雙目無神,帶著斑駁脆弱,她真的累了,拚命了這麼久,終究還是這般無力。
慕容淩聽了她的話後,猛然間睜大眼睛,看著那無力而脆弱的蕭茗,忽然間便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生怕自己一個鬆手,她便已經離開,良久,慕容淩那低沉而好聽的聲線緩緩的流進蕭茗的耳朵,“倘若你死了,我便陪著你再入黃泉,生生世世,你也要是我的人。”
蕭茗的眸光緩緩升起,慢慢看向慕容淩,隻聽到他又繼續道:“哪怕是枯骨成墳前土,我亦會保你生世笑若繁花,許你一笑風華。”他的聲音,好像是那雪山之巔的雪蓮花,緩緩的在蕭茗的心尖綻放,綻放,而蕭茗那顆慢慢枯竭的心髒,似乎也慢慢的生出了花,拔尖而出。
“慕容淩……”蕭茗歇斯底裏的哭著,第一次她這般痛聲哭泣,毫不掩飾自己的脆弱,將偽裝堅強的麵具摘下,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承受著太多,終究有一日會崩潰,終究有一日會哭泣到絕望……
慕容淩看著懷中哭泣的女人,自己曾經說過不再讓她流淚,可是如今她這般哭著,他能做的,隻是無聲的安慰,每聽到她一聲抽泣,慕容淩的心便又多痛了幾分,原來時間跨越了生與死的距離,是這般讓人無力與害怕啊。
洛雲湖邊,兩相依身影,微風襲來,吹起兩人長袖飄飛,於清冷的湖邊交織出一副絕美的景色,像是淡墨的風景畫一般,翻飛了一湖的冬景,淡出了無限風華。
“茗兒,等你的寒毒祛除之後,把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吧。”良久,慕容淩才緩緩說道,他隻願,當寒毒祛除之後,他與蕭茗之間,便再也沒有障礙了,他們也能廝守一方。
蕭茗在他的懷中點點頭,她也真的累了,從她入京城開始,便有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東西擾亂了自己的心,她進入這京城,最幸福的時候就是遇到了慕容淩,可是她所謂的這份幸福,卻一直在給慕容淩帶來著傷害,所以他們之間的愛情,真的還有進行的必要嗎?兩世愛情,每一世,皆是如此,有的時候,她甚至都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命中注定不能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
兩人就那樣抱了許久,也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姬雲痕的身影,姬雲痕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眸光暗淡,不是不願意放下,隻是已經不知道如何放下了,如果蕭茗這一世不是西鈺的嫡公主,如果他不是南涼的儲君,那麼他們,定然還是有那麼幾分的可能,隻是他受南涼生養,自然不能叛了南涼,而蕭茗,南涼滅了她的族,她自然是不會原諒,世間無巧不成書,兩人命途終究漸行漸遠。
“阿茗,你置身事外,也好,到時候我也不用這般,這般不知所措……”姬雲痕那長長的尾音慢慢的消散在那涼涼的空氣之中,泛出晶瑩的薄霧。
良久,姬雲痕看著那兩人的身影,輕輕歎一口氣,終究是轉身離開了,而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後,一抹黑色的影子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姬雲痕沒走多久,便慢慢停住了腳步,輕聲道:“都跟了一路了,還不肯出來嗎?”他的聲音很輕,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跟著自己的這個人能聽到,而且,尾隨他的人,並沒有惡意,這是直覺。
話落,還是沒有人出來,姬雲痕眉頭微微皺起,眸光忽然看向一處角落中,袖口之中的一枚暗器落入手中,無形之中他便將暗器上灌注了內力,揚手便朝著那個方向射過去,暗器剛剛離手,暗中那人便立刻起身躲開,整個人從灌木叢中出來,出現在姬雲痕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