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蠟燭已經燃盡,燭火隨著細弱的風來回擺動,時大時小,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低頭輕輕擦拭銀槍,嘴角輕撇,語氣略帶嘲諷“駱將軍,你這是要和我撇清關係啊?是不是說你的床隻要她人想,就能上?”

我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顯然精心打扮過,高挑秀雅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因一襲白衣襯的越發透明,長發如墨散落在腰間。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淡雅出塵。

微弱的燭光下,男子的表情晦暗不明。隻是垂下眼簾,語氣冷淡疏離“你我是將帥關係,本不應有兒女私情。而且…”

男子微微停頓,“正如主帥所言,我的床也並非隻是主帥一人”

砰!麵前的桌子瞬間被化為齏粉,手中的銀槍似乎也感受到我體內的怒氣,發出陣陣“錚鳴聲”。

“好,很好。”我怒極反笑,眼神向跪地的男子,“看來駱將軍不光打仗厲害,沒想到床笫之間更讓人佩服”。

他抬起頭,如墨畫的眉,此時輕微緊鎖。似蟬翼的睫毛,正輕微顫動。烏黑深邃的眼眸,此刻亮的讓人心驚。

心頭一愣,正欲說話,他的頭已經重重磕在地上。

低聲說道“主帥,之前屬下以下犯上,請主帥責罰”身體的本能比還思緒要快,卻在我伸出手的刹那。聽到他冷淡的話語後,硬生生停住了。

麵前跪地的男子,並沒有因為跪地而顯出一絲狼狽姿態,墨發貼額,像隻高傲的孔雀。突然一抹白色映入我的眼簾。

呆愣片刻,我俯身環上纖柔的身腰,來到他的耳旁輕吹一口氣,他的身軀猛地一僵,唉…,現在的我成了硬要孔雀開屏的紈絝女子,邪笑道“不行,現在不行,以後也不行”

眼前的男子陪伴我五年,同榻四年,我卻始終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是…既然要斷絕關係,又為何穿著我送的心衣呢?

燭火燃滅,夜色朦朧,周圍漆黑一片。黑夜的環境使他鬆了一口氣,放鬆了戒備。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我低笑,呼氣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啃咬他的耳朵,猜不透便算了吧,手指也不安分脫去他的白衣,嘴唇從耳朵慢慢遊離到脖頸,慢慢向下,低頭咬住頂端可愛的紅,他細聲呻吟,指尖,指腹一點一點扶上我的腰間,心中微歎有雙鷹眼也不錯,至少能夠看到高傲固執的駱將軍的小動作,一個翻身,已是赤裸相對。我媚笑道“駱將軍的脫衣功力又見長了”

意料之中的,某將軍的耳朵更紅了。真是寸寸銷魂,帳內一片春光旖旎!

黎明的曙光尚未到來,空曠的大地上駐紮著數千隻帳篷,凜冽的寒風刺著士兵們的皮膚,如一把鋒利匕首的頂尖。然而沒有人在乎。她們雙手舉著裝滿酒的碗,看著前方的女子,眼神中是狂熱的崇拜。破曉!隻等破曉!便是她們展現錚錚鐵骨的時刻。

我手提酒壇,身穿銀色鎧甲,火紅的長發垂於腰間,一躍飛上高台,轉身。

腳下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熱切的眼神,隨我而動。

心中豪情萬丈!高舉酒壇,大聲喊道“各位將士們!是時候大幹一場了。破曉來臨之際,華軍十八鐵騎攻城之時,現在,我以酒壯行,幹!”一手托起酒壇,仰頭將一整壇的酒喝盡,用力地擦拭嘴角,狠狠的把酒壇摔在地上。

“謝主帥!”所有士兵一飲而盡。砰,砰,砰。眾多碗被摔在地上。地上傳來陣陣的呐喊聲,“主帥,主帥,主帥!”雖然僅僅兩個字,卻能感受到將士們生死追隨的決心。

這些士兵們,大老粗一個,不似文人能夠隨時賦詩一首表達自己內心感受,隻知道機械重複,一聲高過一聲。一時間,將士們的士氣高漲。

我,鍾離華青,這些將士眼裏的主帥,願生死追隨的對象;卻也是朝廷眼中恨得牙癢癢卻又幹不掉的前朝餘孽。

旭日東升,大霧尚未消散,沉寂數日的華軍十八鐵騎已是兵臨城下。寒風瀟瀟,數麵“華”字軍旗在雪虐風饕中飄舞。

戰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我手揮銀槍,踱馬來到大軍前。突然身邊傳來馬的輕輕嘶叫聲,眼神瞥去隻見駱生一身白衣麵無表情騎馬上前,我一愣腦海裏突然閃現昨夜絲滑如玉的身子…

心神一蕩,但是…這身體?我皺起眉頭,不悅道“你怎麼來了?”“保護主帥,是屬下的責任”話說的很到位,可是這全身散發的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讓我心中升起一絲的煩躁,都說女人上床下床表現不一,可到我這怎麼就換了,這他娘到底怎麼了?冷下臉,不再看他。

提起內力,仰首向城門喊去“常城主,華青不願引起戰爭,傷害無辜百姓,現我大軍已是三十萬之多,城主尚不到兩萬,兩軍交手,無疑是以卵擊石,投降是對城中百姓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