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童年(1 / 2)

安晴已經記不清第一次跟純然見麵的情景了。那是小學5年級吧,安晴9歲,純然10歲,安晴已在這家鎮上的小學上學一年了,從村子裏到鎮上學校寄宿,生活改變了太多,很寂寞。又來了一個寄宿的純然,起初沒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滑過,欣喜太多。

安晴出生的時候,84年農村缺吃少喝,更別說那個中部地區的山疙瘩裏麵。唯一的好處是山清水秀,慢慢發展,一年比一年好。跟大多80後的農村孩子一樣,家裏有個哥哥。村子淳樸,父母輩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爺爺奶奶就有點這種心思,好在那時還小沒啥感覺。雖然窮,爸爸還是挺高興的,覺得自己兒女雙全,滿足了心願。

四歲以前沒啥印象,爸媽每天早出晚歸種地,哥哥上學,安晴丟在家裏爺爺奶奶看著,2歲時奶奶去世了。爺爺經常在家用竹子編那種簸箕,可以賣錢。最開心的莫過於哥哥放學回家了,終於有人一起玩了。白天爺爺都不讓出門,說女孩子不要到處野。結果就是安晴嘴巴特別笨,一出門遇到附近的小夥伴,一直是被欺負的對象。爸媽看了可憐,於是批準4歲的安晴跟著哥哥去學校玩,哥哥在教室上課,安晴在窗外瞄著。村裏的小學很小,就2間大教室,半邊是一年級,半邊是二年級,還有一間是三四年級,瓦房樓上墊了木板,是老師辦公室和宿舍,總共2個民辦老師,宋老師和他侄子。中午可以帶飯在學校蒸熱,但家長每月主動砍柴送過來。村子裏還是很尊師重教的。

終於5歲了,爸爸跟宋老師說了許多好話,安晴終於上學了。好開心,主要是在家太無聊了。不過在學校上課主要還是打瞌睡,太小了,熬到6歲終於跟同齡的小夥伴們一起上學了,讀過一年,所以從這一年級開始,安晴成了當之無愧的學霸。太無聊了隻能好好學習看書認字。好在一個村的小夥伴終於聚齊了。相伴最長久的蕭蘭和蔣嵐。蕭蘭從小不愛練書,因為她爸爸比較能幹,身體好,在村子裏經常幫別人幹活賺錢或是包點小工程幹幹,比安晴家經濟來源好多了,跟安晴家住一個院子,89年蓋的3間大瓦房。她父母的口頭禪就是不讀書也能賺錢的。安晴父母勞力一般,賺錢很辛苦,主要的經濟來源是把山上的大樹砍了背到山下公路上賣錢,但是每年是有限量的。安晴舅舅在鎮上小學當老師,所以爸媽經常說好好讀書,不用種地,賺錢輕鬆。蕭蘭大安晴9個月,再加上安晴嘴笨手笨,一般吵架打架都是安晴輸。上學了這情況稍微有點變化,因為蕭蘭需要抄安晴的作業。哥哥在村子上到小學四年級然後跟著舅舅去鎮上上學了,等安晴讀完3年級的時候,哥哥升入鎮上初中寄宿了,周六下午回家,周日下午到校。為了節省2元錢車費,都是來回自己步行10公裏。

由於安晴讀書表現的不錯,舅舅想把安晴帶到鎮上去上學,那時安晴剛滿8歲,媽媽小時候為了舅舅上學沒有讀書,舅舅始終覺得虧欠和遺憾,所以抱著補償的心理,想把安晴和哥哥培養好,哥哥上初中了,那時初中全部寄宿,離小學要走15分鍾,所以哥哥就不去舅舅教師宿舍吃飯了。舅舅說的帶,其實就是住學生宿舍但是去他宿舍吃飯。因為那個年代食堂夥食太差。終於安晴和蕭蘭來到鎮上上四年級了,兩人睡同一個宿舍的上鋪,下課就去舅舅宿舍一起吃飯。舅舅覺得蕭蘭是安晴鄰居,也還小怕她父母擔心所以一起管好三餐,也給安晴找個伴,畢竟才8歲就離開父母,挑戰也挺大的。舅舅很嚴肅,是家族裏稀有的知識分子,安晴這一輩的小輩都很怕他,不敢跟他說話。但他對人很好,麵冷心熱。安晴在媽媽這邊的表姐妹裏屬於最小的,那時舅舅結婚了還沒小孩,舅媽在鄉下種地。安晴到了新學校,學習還好,沒啥壓力,畢竟上課認真聽講了的,還有舅舅盯著,那時怕跟不上,舅舅親自帶四年級數學,好在數學從小就是強項,小學內容主要就是算數。舅舅發壓歲錢就是考教表兄妹們的心算能力的,每次都是安晴拿的最多。讀書不是事,可下課了事就多了,因為安晴是村子裏來的,不會打乒乓球,籃球,不會騎自行車等等。還有沒有漂亮的衣服,衣服穿的都是親戚朋友送的舊衣服,隻要能穿就行。好多還有補丁,所以到了鎮上,安晴就一典型的鄉巴佬。平時下課了隻有2個乒乓球台,因為不會打,肯定搶不到的。有次放學後就被一個叫妙妙的女同學嗆了:“你又不會打球,占著台子幹什麼?”妙妙爸爸在鎮上派出所開車,所以有錢打扮,穿得也很漂亮,像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這樣對安晴說,安晴都是沒辦法招架的,隻能默默無聞的讓開。好在舅舅晚上放學後偶爾還會教教安晴打球,也會喊一些高年級住在附近的同學教教,曆時半年終於會打乒乓球了。也漸漸適應了寄宿生活,媽媽每周三會來看看。周六跟著哥哥一起走回家,那時人小要走2小時。偶爾舅舅有空也會騎自行車送回家,不過表兄弟姐妹眾多,舅舅也不好經常偏向安晴,大多自己走。跟著舅舅吃飯,一天三餐已享受了太多好處,第一節約生活費,米油肉菜媽媽從家裏帶來,不用出錢買。二是舅舅做飯好吃,是個高手。他不愛吃麵食,早上也做飯的,安晴也是這個習慣。鄉下人喜歡說外甥多像舅,安晴走到路上,經常會有人問,你跟j老師什麼關係?可能人小吧,一年的寄宿生活很快過去了。五年級時蔣嵐也到了鎮上小學,終於多了一個伴了。舅舅也終於對安晴的學習放心了。一個班50來人,前三名穩穩的。那時隻有語文數學。小學放學早,寄宿了在學校沒事幹,放學了偶爾打球,大部分時間是躲在樓頂的圖書室看書。這就是鎮上小學和村子小學的最大區別。村子小學是沒有圖書室的。但大多數時間,安晴是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