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此時魏鐵牛在山上已打完獵準備回去了。他走的山路雖陡峭,卻也寬敞,原來這條路是此間幾戶人家男女老少常走的,他們既往山上打臘,也往山上拾柴、種植。魏鐵牛打了兩隻兔子,此時心情正大好,大搖大擺地往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突聽到山上傳來腳步聲。魏鐵牛一愣,心想,雖然這座山平時有鄰裏鄉親上來走動,但是所有鄰裏鄉親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口人;而山上的腳步聲聽來,至少有數十人,是故覺得蹊蹺,側身躲到了山路的一側。
果然,山上下來的並非這一帶的村民,而是尹昌等人。魏鐵牛自然識得武當派的裝扮,心中忖道:“武當派的人怎麼也到這裏來了?莫非……和恩公有些關係?”但是,自魏鐵牛不再當草寇之後便沒有聽聞過江湖中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知道李墨痕此前既做了別月樓主,也成了江湖中名門正派要討伐的對象,又想道:“恩公一身正氣,武當又是名門正派,莫非是來救他的?”
想罷了,就要跑出去找尹昌話。不料,此時有人憤憤道:“哼!我不僅要殺了李墨痕那個大魔頭,還要將他大卸八塊!剝皮抽筋!以報我師門被殘害的大仇!”
又有人附道:“沒錯!這個魔頭殺人無數,不能讓他死得太輕鬆!”
魏鐵牛聞言色變,臉上冷汗直流,忖道:“俺一定要馬上去通知恩公!”想罷,拾起一塊石頭往右側山腰丟去,自己卻往左側抄路奔去。
“什麼人?”尹昌聽到石頭傳來的聲音,領著眾人往左側尋去。
魏鐵牛走的乃是近路,雖然這條路崎嶇難走,但可以更快回到家鄭果然不到半晌功夫,他已經回來,隻見屋外自己的妻子正在曬魚幹臘肉等物。
見魏鐵牛回來得匆匆,魏鐵牛夫壤:“鐵牛,你跑什麼跑?山上又沒有老虎!”
魏鐵牛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幫人可比老虎還可怕!”著就敲門尋李墨痕。
李墨痕正在打坐調氣,聽得魏鐵牛敲門,隻聽他喊道:“兄弟,快開門!快開門!大事不好了!”
李墨痕下來為他開門,旋即轉過身去,隻聽他話。
魏鐵牛道:“兄弟,你快躲起來吧!俺方才在山上遇到一群人,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拿著兵器,俺聽他們是要來殺你的!”
李墨痕微微一怔。
魏鐵牛又道:“俺家廚房後麵有一個用來收藏穀子的柴房,俺帶你躲到那裏去罷,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出來!”著就將李墨痕往那處引去。
魏鐵牛夫人哆嗦著望著魏鐵牛將李墨痕帶去,待丈夫回來後,便將手中的魚幹一丟,憤憤道:“看你惹的好事!現在他的仇家出來了,你……你還不把他趕走?你要讓我們全家人和鄉親們受累嗎?”
魏鐵牛瞪了她一眼,道:“臭婆娘,你懂什麼事?”
“我如何不懂?鐵牛,當時你我成親之時,你答應過我不再管江湖中的事,隻和我做普通的夫妻!你現在又要多管閑事做什麼?”
“這不是閑事!”
“這個人和你非親非故,你救了他的命已經夠了,現在你還要為了他得罪他的仇家?!”
魏鐵牛頓足道:“你懂個什麼?他……他……他和俺不是非親非故!”
“什麼意思?你認識他?”
“豈止認識?”魏鐵牛突然扶住妻子的雙臂,道:“臭婆娘,俺鐵牛雖然過不再管什麼江湖的事,但是俺始終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俺鐵牛還是一個人,隻要是一個人,別人曾經有恩於俺,俺現在就要報答!”
“我聽不懂!”
“你記不記得,俺曾經跟你過,俺本來是禿子山上的一個山賊?”
“我當然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俺為何決定不再做山賊?”
“我當然記得。鐵牛,你當時險些被一個叫什麼樓的殺人組織殺死,然後被一個年青人所救,他還勸你……”魏鐵牛夫人突然雙眼一亮,盯著魏鐵牛道:“你是……難道這個人就是當時救你的人?”
魏鐵牛道:“沒錯……沒錯……俺鐵牛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是有恩必報,這一點還是明白的!”
到這裏,隻見夫人又目已閃著淚光,她便道:“好……鐵牛,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不過,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幾日你又為何隻叫他兄弟,他好像也並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