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南子的態度很強硬，沒完全依南念之。雖然最後都在一個酒樓吃飯，卻沒坐在一桌。
善籟昨天吃了一條多魚，現在兩腹空空。正在專心致誌吃飯，不遠處一桌人顯然都喝多了，在耍酒瘋。
其中一錦衣公子突然起身，捏著酒杯，“你們不是想看宮裏的閹人怎麼走路麼？哈哈哈，來來來，小爺今天高興，給你們表演個高級的。”他捏著酒杯，翹著蘭花指，扭扭捏捏夾著腿走了幾步，惹得那桌酒瘋子哄堂大笑。
“你們笑個屁！閹人沒那玩意兒，走路可不就是像個女人一樣，要夾著腿走麼。”
那些狐朋狗友又是一陣大笑，有個醉得爛泥一樣的藍衣公子癱在椅子上，“你們說是不是所有沒有那玩意兒的都這樣走路？”
“那當然！不然還能大跨步走不成，也不怕空蕩蕩的吹了襠。”又是一陣大笑。
那醉成爛泥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就不信，這樣說來，那異王鳳九凰也這樣走路不成？”
異王鳳九凰幾個字一出，除了酒瘋子那一桌，鬧哄哄的大廳突然詭靜。
空氣令人窒息起來。
誰不知道，先帝駕崩後，異王鳳九凰扶持當今聖上繼位，改年號為承恩。今上性子懦弱，異王隻手遮天把持朝政，雖不過二十又五年紀，可手段毒辣，狠戾過人。又心思叵測，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朝野上下無不避之不及。
傳聞，異王幼時沒住在京城，七歲回京，便軟禁親生母親，逼她殺了同母異父的幼弟。十三歲一匹白綾親手吊死生母。十六歲血洗皇宮，活剝先帝，扶今上繼位，掌錦衣衛指揮使。十七歲掌京都駐師，整個京都所有人，包括現在的皇帝一幹人的命都捏在他手上，可謂權傾天下。
此後幾年，朝廷上下，聞異王二字無不兩股戰戰。
當然，除了朝政權利相關，還有一種看似陰私隱秘，實則大景人都知道的流傳八卦。
據說鳳九凰其人，生而天閹，也就是天生的太監，生下來就是個不完整的男人。所以才這麼性情變態狠辣。
大景私下裏連山野小兒都聽過異王鳳九凰幾個字，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說其人醜陋無比，無法見人，他走過的地方，百鬼都自愧不如，自動退避。也有人說其傾城美顏無雙，花容月貌可傾天下，見過他麵容的人，無不為其神魂顛倒，生死不能。
空氣太緊繃，善籟瞟了一眼，隻見大多數吃飯的人，假裝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低著頭，飯喂到鼻子上去的都有。
不遠處的南子父子倒是安安靜靜在吃自己的飯。
酒瘋子那桌也有人愣了一下，要是平時完全不敢這樣放肆。現在腦子都泡在酒水裏了，條件反射答道，“異王鳳九凰生而天閹，也就是說生下來就是個太監，沒有那話兒，當然也要這樣走路……”
開了一個頭，他們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盒子，關都關不住。
酒瘋子們徹底喝多了，自以為小聲在說，“難怪皇上送給異王的美人，都斷手斷腳死不瞑目被抬出來……”
“那當然，他又不行。送美人看得見碰不了，不殺留著膈應自己麼……”
“可是我聽說異王身邊突然多了個小娃娃……”
“哈，那有什麼稀奇。就算混得好點的大太監都會認幾個幹兒子。別說在大景隻手遮天的異王。養幾個小娃娃算什麼……哈哈哈哈，難不成他個沒種沒屌的人，還能生出兒子來不成？”
又是一通大笑。
酒瘋子們自己沒察覺，善籟卻清楚感覺到。大廳裏那些吃飯的人幾乎有種恐懼漫延開來。
除了綠嬌沒心沒肺在吃東西外，和她們一起的那些家丁此刻嚇得麵如土色，滿頭冷汗。
善籟覺得有點不妙，雖然不了解這異王何許人。看別人的樣子，怕是要有魚池之殃。
她腦子很清醒，所以，她知道別說這種封建社會，就是二十一世紀，得罪了大權貴，任由你個人能力再強，也絕對無生還之路。
對綠珠道，“快點吃，吃飽了就走。”
那桌酒瘋子還在嘻嘻哈哈，先前表演的人又捏著酒杯，“小爺今天就再給你們表演個異王鳳九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