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磊暗怪自己走神的同時一種難言的心悸感漸漸襲遍全身,好像它就在自己身旁!
心煩意亂間曹德磊無意識地向旁邊一撇卻是再也無法發出半分聲響,甚至連呼吸都驟然停止了!雙耳聽到的不再是呼呼風聲和夾雜其間的水珠擊打在巨帆上發出的“噠噠”聲,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那正自狂跳不已的心跳聲!
“咚、咚、咚!”
有那麼一瞬曹德磊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當他將頭回過去又再次轉過來的時候,他這才發現眼前的一幕竟是現實!
原本,那該是他自己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也就是說,趙鬆林,不見了!
悄無聲息地憑空消失了……
“曹警官,你的傷怎麼樣了?用不用包紮一下?”黃偉波問道,他知道想要活著出去曹德磊這個人是關鍵!
此刻,曹德磊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趙鬆林消失這件事上已經完全注意不到其他情況。
見對方沒有反應黃偉波以為他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曹德磊這才慢慢地回過頭答非所問地道:“趙鬆林呢?”
黃偉波聞言一愣,疑惑地向曹德磊身旁看去,隨即慣性地道:“他不就在……”
然而當他看清情況時生生將還沒出口的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怎麼了?剛剛趙鬆林不是還在……”說話的是孟祥貴,繼而他也步了黃偉波的後塵,怔怔坐在那裏發不出聲。
一時間其他人也像是發現了什麼,全都坐在那裏瞪大著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狂暴的勁風猛烈地吹著,豆大的水滴不要命似的四散飛射,早已濕透的衣服和著不斷積累的水漬和緩緩滲出的體液毫無生氣地帖附在眾人身上,僅餘下微微起伏的胸口部分。似乎是讀懂了穿著之人的心思,它們竟也漸漸冷了下去!
桅杆上的帆被吹得獵獵作響,上麵的骷髏頭在燈光的照耀下依舊閃著森利的白牙,空洞的雙眼位置似有一抹精光轉瞬即逝,隻是,現場沒有人發現這個異狀……
八個人!是的,除去消失的趙鬆林現場隻剩下八個人!
得知真相後,所有人的心像是被置於數九寒冬,隻感覺渾身血液仿佛凝固般的不再流淌!
突然,原本還算平穩的船體輕微地抖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噌”的一聲悶響!聲音即輕且短,混在呼嘯的勁風中很難被辨識。
然而這一微小的變化卻沒能逃過柳如嫣的感官,失神的眾人裏她最先清醒了過來,有些不確定地低聲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曹德磊也回過神來。
柳如嫣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將全部感官提升到極致努力去感應周遭的一切。她有強烈的預感,那個聲音的出現一定代表著什麼!
“噌”!
聲音又一次傳來,好像比第一次大了一些,船體又是輕微一震,這次連一直在她身旁抽泣的劉蕊都感受到了,後者茫然地抬起頭看向柳如嫣,眼神中滿是抹不去的驚恐!
“噌”、“噌噌”!
一次、兩次、三次……相同的聲音交疊出現,節奏竟然隨著次數的增加越發頓挫,聽的人不禁頭皮發炸!
“那、那是什麼聲音?”坐在最裏側的孟祥貴顫抖的說道,同時一雙眼睛不斷地四下打量著,仿佛不找出聲源便無法安心一樣。
心中警訊突起,柳如嫣直覺地感到那聲音的來源極有可能和己方有關,無從細想和分析僅僅依循本能一句:“別看!”便脫口而出!
然而這一切已經晚了!
孟祥貴一瞥之下竟再也無法將目光移動半分!
不,確切地說不是他不想,是根本不能!
借著頭頂的燈光他看清了,在他們的腳下,在身下的水域裏赫然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