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處不在的恐怖(五)(2 / 2)

“你、你打我幹嘛?”劉拴住此時也有些憤怒了。可以想見他從正常世界被莫名其妙帶進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碰到警察不說,居然一語便道破了隱藏在心中的秘密,這如何不使得他慌亂?再被無緣無故的打了一拳,最初的慌亂、恐懼、質疑等等複雜情緒已經完全轉化為了憤怒,色厲內荏的他現在隻想發泄心中的不滿!

曹德磊寸步不讓地盯視著黑暗中的劉拴住,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緩緩說道:“你不覺得這聲音是男女交合時的響動麼?你聽到後就不覺得熟悉?之前自己做過什麼還用我再提示你一遍?”

曹德磊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有足夠的理由作為支撐。其實從開始聽到聲音他就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並非直覺之助,而是完全得益於觀看“島國動作片”後得出的經驗。人非聖賢,孰能無情?更何況食、色、性乃人生在世之三大本源,他曹德磊也不過是按部就班地在適當的年齡段做了符合那個時期思想特征的事,卻萬不曾想會用以如此場合!再結合之前“夢境”中女鬼的哭聲,他已經能夠斷定這是一起惡鬼索命複仇的靈異事件。劉拴住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就算沒有惡鬼索命最終也要被繩之以法,這是他的報應!可自己並非同案參與其中卻也被無端牽連,如何不使其憤怒?因此才會壓製不住地打了劉拴住一拳。

反觀劉拴住,他並未因做下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事而有絲毫懺悔之意!於他看來,既然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說法,又怎會少得了“揭竿起義皇帝輪做”的自贖?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這一點從他小時候就得到了充分驗證。

劉拴住出生在位於X省一個偏遠山區的小村子,從小就過著家丁眾多家境破敗的苦日子,在劉拴住之上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麵還有兩個弟弟,他於六個孩子排行在中,加之沒有特別的天賦便不受父母重視。幼年時的記憶隻有每天天不亮時起床隨父母下地幹農活,直到日上三竿才得以休息,但也僅限於坐在地頭兒上喝水,實在餓得受不了會啃幾口充作午飯的幹糧果腹。夏冬季節尤為難熬,強烈的氣候反差在未曾受到大麵積汙染的山區體現的淋漓盡致。夏天相對來說還好些,雖然往往動沒幾下便是一身臭汗,特別是待到晌午日頭起來後毒辣辣的陽光直射人身時,前一天被曬傷的地方會跟著灼燒般的疼痛起來,但還可以用涼水淋撒患處以起陣痛之效,如此都好過冬天時那讓人無處躲藏的、凍到骨子裏的寒冷。印象中每年夏天都要脫幾身皮甚至被曬暈幾次,身上被曬傷的地方更是不計其數;冬天更是因為起得早還要接觸鐵器耕作而生凍瘡和凍痕,最嚴重的時候手、腳、臉、耳無一幸免,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不去幹活,因為少一個勞力就會減幾分產,如果不能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種好每一畝地,別說是粗魯的父親不答應,就是到了秋收時收不上足糧挨餓的滋味都會使人發瘋!全家,不,應該說全村人都是在這樣一種艱苦的環境中勉強活著。那時劉拴住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像大哥一樣拿著全家人積攢下來的學費去上村裏的小學,因為隻有去學校讀書才可以不用下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