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之前所說,招魂眼乃是陰鬼冤魂最喜歡的存在,所以自出生起他就要肩負起與鬼怪溝通的職責,因為陰陽雙瞳的存在,陰鬼氣自然對他無法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會有助於他的修煉,但是他身邊的凡人就沒有這樣的好運,常年累月下來自然會漸漸被死氣所侵蝕,體內的陽元被耗幹,最後隻能如同病入膏肓般的死去”
杜文岑與玉璿聽後微微點頭,兩人同時想起了邑鹿城的胡雲泉,他正是因為整日被亡妻安曉曉的鬼魂所纏,身體才會日漸衰落,最後形同骨立命懸一線,隻是不知當日他是否一意孤行,與亡妻相伴做了天地不容的野鬼。
見杜文岑麵色微變,三尺道人略感疑惑,沉思片刻後,這才又繼續淡淡的說道:“牧天在五歲之時,他的家人便因為整日鬼怪上門的緣故而全部死去,這樣他也就成了孤兒,而豫新城的百姓自然更加想要將他除掉,恐懼占據了所有人的內心”
“但每一次想要殺死牧天時,那些在他身體四周的鬼怪便會出手相助,幫他逃過一次次的死劫,久而久之便無人再敢打他的主意,而牧天則獨自一人住進了城東的破廟,整日與鬼怪為伍,過著非人的生活……”
歎出一口濁氣,三尺道人感覺喉嚨有些幹癢,便將麵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頓了頓又繼續講道:“起初聽老嫗的描述,我並不知道那是招魂眼,而是認為是鬼怪作亂,於是便獨自一人來到城東的破廟想要將其降服”
“來到城東一看果然如同傳聞一般,破廟幾乎成為鬼域,到處可見飄蕩的孤魂冤鬼,其中不乏凶煞歹惡之輩,道爺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孤身闖入破廟,在斬殺無數阻攔我的惡鬼後,這才見到了牧天這小子……”三尺道人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有些欣慰的看向牧天說道。
“想不到其中竟會有著這樣的故事,看來小師弟與無恥道人你頗有福緣啊!”杜文岑點點頭,將碗中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後說道。
三尺道人嘿嘿一笑,隨即打趣的說道:“牧天乖徒兒哪像你這隻貪財鬼般不濟,與你見麵便貪了道爺我許多的銀兩!”
“你這無恥的老混蛋,怎麼不提起那日你落入水中,是誰將你救起的,說起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可以說是再生父母!”杜文岑不滿的叫囂道。
“呸,你這毒舌不知尊師敬道的小混蛋,哪有你這樣說為師我的?”三尺道人氣結,麵帶怒色的說道。
見杜文岑與三尺道人又要鬥嘴吵鬧起來,神女玉璿急忙出聲打斷道:“但據我所知,陰陽雙瞳乃是神異之物,眼睛的模樣自然與常人不同,但我觀牧天雙目,似乎並無什麼奇特之處?”
三尺道人本想繼續教訓杜文岑,但當他聽見玉璿的疑惑,便立刻壓住了怒火,隨即麵色一改,笑意十足的說道:“嘿嘿,太清宗小女娃你問的好,他的雙瞳自然不是原先的模樣,而是被老道我施展了秘法,將其暫時的封印住,要不然這一路走來不知會惹出多少鬼怪,麻煩至極,而且牧天不懂修煉之道,過多的吸收陰鬼氣,對他並無益處”
聽著三尺道人略帶自誇的吹噓,神女玉璿的心中卻大為震驚,她雖然對招魂眼並不熟知,但也沒有聽說過有何等玄妙的道法能將其暫時封印,隔絕與鬼怪的聯係,看似簡單的法術實則有著逆天之舉!
三尺道人似乎並沒有察覺自己言語的漏失,而是繼續得意洋洋地說道:“在破廟內我得知牧天的遭遇後,便用道術將他的陰陽雙瞳封印,而自那之後他便拜我為師,與道爺我一起雲遊神州,道士我也將那些私藏的家底交於給他,讓他潛心學習,然後就在此處與你這貪財鬼有了偶遇……”
杜文岑微微點頭,但很快他便緩過神,隨即一臉驚愕的站了起來,用手指著三尺道人的鼻子叫道:“……家底?你的家底,那不就是當年我苦苦乞求,你這無恥老混蛋卻鐵心不交給我的《鬼相》!”
三尺道人還沒開口稱是,一旁的牧天卻速度極快的將懷中那古本殘卷拿了出來,在杜文岑的眼前晃了晃,他的臉上竟是得意嘲諷之色,而卷本的封麵赫然寫著‘鬼相’二字……
“銀子,我的!”杜文岑眼中貪念大盛,急忙伸手去奪,但豈料牧天早有防備,身體側移躲閃了過去。
杜文岑如同餓極的野狼般,雙眼放光,見到‘銀子’的他豈有錯過的道理,於是兩人便爭奪了起來,一時間在茶攤中亂作一團。
而就在三尺道人想要出手勸阻時,街道上卻倉惶間跑來一位男子,那人衣不遮體十分狼狽,身上滿是傷痕,他神色大亂的衝進了茶攤,一頭栽在了三尺道人的腳下。
“……神,神仙爺爺,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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