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道人見杜文岑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就知道自己的主意已經成功了。原本三尺道人是想嚇唬杜文岑,整整那個貪財的小鬼,畢竟自己在那小鬼身上賠了不少的銀子,也受了許多的罪。三尺道人竊喜,心想,“杜貪財啊,你還是嫩了些,跟道爺我鬥!”
但三尺道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依然故作神秘的繃著臉,雙眼擔憂的環顧著四周,似乎是怕從那茂密的樹林裏突然蹦出一隻猛鬼或是山怪。
摸著胡須三尺道人繼續嚇唬道:“老道我隻會擺卦算命,對於那些猛鬼山怪卻是無可奈何啊!”說完做出了力不從心的模樣。
偷偷看了眼杜文岑,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一雙眼睛還警惕的看著四周,三尺道人忍住笑意,繃著臉咬著下嘴唇說道:“傳說山中還有這樣的一種鬼獸,全身血紅,如同從煉獄出來的修羅一般,它的身形如一頭水牛般,身上長滿了黑刺,如同刺蝟一樣,發出的聲音就像一隻野狗在狂吠!”
三尺道人因為要刻意忍住笑聲,咬住下嘴唇說話,所以聲音就走了樣,又因為被自己咬的疼痛,臉上的肌肉也不時的抽搐起來,配上陰霾瘮人的山間小路,看起來竟十分的恐怖嚇人。
“真的……有那樣的東西,那算是什麼?”三尺道人的恐嚇顯然是十分的成功,杜文岑還想假裝鎮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三尺道人強忍著沒笑出聲來,拉著臉咬著下嘴唇,如同一隻脫了毛的山魈般咆哮道:“它就是生於深山裏的鬼獸,窮奇!吃人的惡魔,窮奇!”
“他吃人!”杜文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杜文岑的心智雖然要遠超於同齡人,但他畢竟還是隻是個孩子,麵對未知的事物,內心還是充滿了恐懼。
“是啊,人肉對於它們那些鬼獸可是難得一求的美食啊”三尺道人摸著胡須,平靜下來說道。
這可怎麼辦?杜文岑心中感到十分的恐懼,雖然他知道無恥道人恐嚇他成分居多,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的發起抖來,自己畢竟還是個小鬼頭,雖然心智有些成熟,但是對於鬼怪還是存在著天生的畏懼感。原本想著能一路安然的到江郡,可是現在那無恥道人竟說的這麼凶險,這……
“對了!我們怕什麼,不是還有太仙山的仙人嗎,太清宗的神仙們可是庇護著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呢!”杜文岑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自我安慰道。
看著臉色有些緩和的杜文岑,三尺道人心中大罵,“自己倒是把那些太仙山的小道士給忘了!也怪那些太仙山的小道上,一個個平日裏行善積德,且從不拋頭露麵,以至於凡人們都把他們當神仙供了起來,自持有那些太仙山小道上的庇護,凡人們也不會對妖魔鬼怪太過恐懼,失算,失算啊!”
三遲道人有些懊惱的拍著腦袋,一臉不屑的說:“是啊,還有那些小道士,我們也不至於太過恐慌,隻要有妖魔作怪,那些小道士就會如同嗅到骨頭香味的惡狗般撲過來的”
杜文岑對三尺道人的比喻十分的不滿,衝他揮揮拳頭說:“那些仙人是你這個隻會嚇唬善良純真少年能比的,把太仙山的仙人稱為小道士的,也隻有你無恥道人了!”
“趕路,趕路!”三尺道人似被說到痛處,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
杜文岑現在心中安定下來,太仙山的庇護是所有凡人公認的,那座近不能識,高不可攀的仙山對於所有沒有法術的凡人來說,那就是生命的最大護身符。
自己剛才隻是被無恥道人給嚇唬住了,一時間竟忘了那樣的存在,杜文岑心中很是惱怒,回想起剛才三尺道人方才嚇唬他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便惡狠狠的瞪向三尺道人。
“貪財你瞪我做什麼,還不快點趕路,等天黑下來山裏的精怪鬼獸都出來了,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就算有太仙山的庇護,但隻要那些小道士的元神慢了一兩步,我們就會變成一堆骨頭的!”三尺道人很不滿杜文岑的眼神,繼續嚇唬道。
杜文岑本想出言反駁,但心中一想無恥道人說的並無道理,隻好嗓子哼了幾聲,重新背好包袱,跟在三尺道人的身後趕路。
兩人就這麼又一前一後的趕著路,隻是步伐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山間小道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隻能聽見匆匆的腳步聲跟風吹樹葉的婆娑聲。
“哼,無恥道人實在是可惡至極!讓我受到了如此的驚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嘿嘿,把他的那本《鬼相》騙到手才是最好的辦法。那本書好像對他來說十分的珍貴,騙過來那老騙子肯定心疼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那可是發財的源泉啊……”杜文岑跟在三尺道人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惡狠狠的想著怎樣才能整治那個嚇唬自己的老騙子,想到妙處不由嘿嘿偷笑起來。
三尺道人突然感到後背一陣陰冷,整個脊椎放佛被人潑上了一盆冷水,身體不自主的發起抖來。下意識的回過身,三尺道人發現一臉壞笑的杜文岑正不知道想著什麼鬼主意,身體下意識的側移了幾步,眼睛看向他的手,發現手裏並沒拿著那個木製小算盤,心中寬慰了不少。
“不對!”三尺道人暗想,“杜貪財露出那麼惡心的笑容,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聽聽,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這小鬼……不行,我要先下手為強,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