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一直在隱隱作痛，但還算幸運的是，並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有血流出來。不知道是因為這個認知，還是因為蘇漾給她紮那幾針的作用，顏霜遲覺得情緒漸漸緩和了不少。
天上的雲朵烏壓壓的，空氣濕悶，但許久都沒有雨下下來，因而空氣憋得更加濕悶，好在小閣樓兩麵通風，朝北豎了一張畫屏，才稍微讓人好受些，也不至於吹得頭疼。
顏霜遲記得，這畫屏原本是沒有的。
蘇漾如此細心的人，若不是因為她任性妄為，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自責和不安交織，她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
“師娘年輕的時候被奸人毒害，後來身體就一直不好，師父和師娘沒有孩子。所以我從小在他們身邊長大，他們對我視如己出。”蘇漾攬她入懷，低緩的聲音仿佛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但師父教學很嚴格，每當我犯了錯，或者沒能讓師父滿意的時候，師父就會罰我在這個小閣樓上抄書。”
顏霜遲努努嘴，手指纏住他的衣帶玩耍，語氣弱弱地調侃：“大師兄，你還會犯錯？”
“我為什麼不會犯錯？”蘇漾輕聲笑了笑，握住她亂動的那隻手，“是人就會犯錯，會走彎路，也會栽跟鬥。世間萬法不離其宗，很多東西隻是我經曆得早，所以在你看來，好像我比你聰明。”
顏霜遲用指甲摳他的手掌心，嘟囔道：“豈止是比我聰明……你再怎麼裝謙虛，也擺脫不了作者給你設定了光環的事實。”
“光環？那是什麼？”
顏霜遲：“……”這人聽力要不要這麼好？她隻不過想吐個槽而已啊。
蘇漾依然麵色疑惑地看著她，等著解釋。
顏霜遲咬咬唇，胡謅道：“我是說你頭上的發簪很好看。”
蘇漾：“這發簪不就是你那天在鎮上逛夜市買的？二兩銀子。”
“……我買的，二兩銀子也好看。”顏霜遲對他這話不太滿意，義正辭嚴地說教，“雖然你有錢，可是勤儉節約是美德，發簪這種東西，二兩和二千兩不是一樣戴麼？這世上大多是與我一般的俗人，看不出差別的。”
蘇漾點點頭，也不知道虛心接受的表情是真的還是裝的，“肚子不疼了？”
顏霜遲皮那一下，完全沒注意，這會兒摸著肚子皺眉：“疼……”
隻不多輕了許多，比較容易被轉移注意力了。
蘇漾見她這副模樣，也知道她是好了些，語氣釋然：“一會兒讓大夫來給你看看，應該沒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以後別想動院子裏那架秋千了，嗯？”
“唔。”顏霜遲今天受了不小的驚嚇，這次是真的後怕了，乖乖點頭，“那我們就在這裏待到寶寶生下來吧，好不好？”
蘇漾挑眉：“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好像沒有。
她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話語權。
“公子，大夫來了。”
忽然從窗口竄進來一道黑影，顏霜遲定睛一看，原來是玄嵐一手拎著藥箱，一手拎著鎮上那個老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