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不再逗她，略斂了嘴角過於上揚的弧度。
“昨晚收到鬆芝縣官驛的消息，南燕使團已經到了。不出意外，後日就能到京城。處理完宮宴的事情我就去了禮部，剛剛才得閑。”
顏霜遲訝然：“這麼快就來了？”
蘇漾笑著點頭：“比預料之中的快一些，還好不是毫無準備，我和禮部尚書核對了一遍相關事宜，算是全部妥當了。”
顏霜遲將頭擱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慰小孩一般的語氣：“相國大人真辛苦啊，還是當咱們大渝唯一的駙馬，讓我養你吧。”
“好啊，我等著。”他低沉地笑了一聲，“以後我賦閑在家，就靠你養了，我的公主。”
“……得了吧。”顏霜遲撇了撇嘴，“開個玩笑，你要真的賦閑在家，皇上還不恨死我？你沒聽見他怎麼跟紫蘭公主說麼？咳咳——”她坐直了，端著腔粗著嗓子，學蕭明玉那天宮宴上的語氣，“相國是我大渝頂梁之柱，朕還真舍不得讓給桑國，請公主體諒朕的私心。喏，像不像像不像？”
蘇漾見她一臉得意，不禁又笑出聲來。
“哎，真的嘛。不管怎麼說，皇上離不開你，大渝離不開你。我這公主無非是個空稱號，哪有什麼地位可言？還不是夫權主義……”顏霜遲嘟著嘴，已經完全陷入了放飛自我的思想中，胳膊鬆鬆垮垮地環住他脖子，左晃右晃，“將來你要娶小三小四的我還不能吭聲了，就算沒有小三小四，那麼多女人喜歡你，我這人又特小氣，別人看我的東西一眼都不成，這樣一定會被人說成妒婦的，好膈應啊，要不，咱別成親了吧？”
說完，她一本正經地望著蘇漾。
她被他的表情震得心跳漏了半拍。
怎麼說呢……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表情，抑或是太久沒見過了。他眼裏夾著許多複雜的情緒，有慍惱，有無奈，有一些欲說還休，望著她的時候，讓她錯覺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壞事。
她好像忘記了，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蘇漾忽然輕歎起來，“沒有什麼小三小四，我早就說過，我的妻，這輩子隻有一個。你說你小氣，我不比你好，我喜歡你在乎我的樣子，也討厭別的男人看你，一眼都不行。沒有什麼夫權主義，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切，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隻要你覺得快樂，我會無條件地縱容你快樂。”
顏霜遲聽得耳垂發燒。
“好啦，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你幹嘛又當真？”明知道她最扛不住情話，一聽腿都軟。
蘇漾自嘲地一笑，牽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你都說不嫁我了，我怎麼能不當真？”
“……那，那也是玩笑。”顏霜遲自知理虧，聲音越說越小。
“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他吻了吻她的手背。
顏霜遲吐了吐舌頭：“知道啦。”
她心裏也覺得世事離奇。
擱現代，她是將近二十五歲的“老女人”，沒正經談過戀愛，反倒是心如止水，對於男人波瀾不驚。這一遭穿越，年輕了五六歲的身子，卻似乎小了十歲的心。
仿佛回到那個少女情懷總是春，情竇初開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