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出一個確切的詞可以形容他，定義他。
她此刻已經迷失在自己說過的話裏。
若有一天她死了，真的就不會記得這個人了嗎？
她差點忘記了這是一場穿越，一個真假莫辨的係統。但所經曆的一切，卻都是那麼鮮活。
包括突如其來的這個擁抱，炙熱的唇，牙齒輕咬在唇瓣上的微微痛感。
她沒有看見他是何時轉過身的，此刻睜開眼睛，隻能看到他輕闔的眼瞼，眼皮像是覆了一層霜，睫毛像刷子一樣，顫動著，一下一下，如同掃在她心上。
“我沒本事。”他稍稍挪開唇，鼻尖挨著她的鼻尖，呼吸交纏，“我沒辦法不擔心你，沒辦法對你視而不見，更不可能看著你嫁給別人。就算是死，你也隻能念著我的名字。”
她仿佛感覺到了，他背著身聽她說話時的隱忍，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鑽入靈魂的痛和隱忍。
“你……”
“長公主殿下，恕臣逾越了。”
這不知算是提醒，還是道歉，總之他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迎麵而來的，是一個霸道綿長的吻，渾然不似方才的循循善誘，淺嚐輒止。
他的雙臂緊緊箍著她腰身，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去，唇齒亦是極盡蹂躪，咬得她唇瓣陣陣發麻，腦中雲霧彌漫。她疲於應付，幾番覺得快要窒息死掉了，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換一口氣，卻又給了他可乘之機，極具侵略的舌頭撬開她微張的齒縫，長驅直入，靈活地勾住她試圖躲閃的小舌，戲耍糾纏，再不放過。
她口中的每一寸香甜，都被他嚐盡了。這人卻似乎還不滿足，嚐了一遍又一遍。
……
錦蘭宮的寢殿裏，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隔著床邊的紗幔，若隱若現。
“……這樣不行，我去讓湘芝傳太醫。”顏霜遲摸到滿手的血，驚慌得都快哭了，解開他衣衫，裏麵白色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她顫抖著手站起身，“你等著，我這就去——”
“顏顏。”蘇漾將她拽了回來，“深更半夜，我在你寢殿裏，叫了太醫來如何解釋？”
“那怎麼辦……”她這裏沒有醫藥箱，更別說止血的藥和紗布。
“聽著，”他攬住她肩膀，低沉地說，“我原本不想你卷入，所以才刻意保持距離，但從今夜發生的事情來看，這趟渾水，是已經有人拉你下來了。我入宮用的是皇上密令，皇上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休息片刻就去與他稟明。我走之後等一刻鍾，你再喚湘芝，就說房中有刺客，叫皇上親自來查。”
“那你……你的傷……”
“不用擔心，從這兒到養心殿沒幾步路。”他笑了笑，手掌摸著他細嫩的臉龐，“就算是請太醫，也不該在這裏。”
她低下頭，捧住他的另一隻手。
的確，現在還不是時候。有那麼多事情撲朔迷離，他們之間的關係若再一公開，朝中後宮都亂了，就更難得其解了。
能少一事，便多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