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海晏河清日,便是修文偃武時。
大秦泰安五年,平西將軍江起雲掌百萬兵權曆經五年終平西北,使其簽降書俯首稱臣。得勝歸來,受封鎮西侯。皇帝大喜連下三道聖旨,賜婚其與清河郡主,賜鎮西侯府,賜京畿巡營符代掌京畿巡營。清河郡主乃皇上堂妹,其父為先皇長兄攝政王,鎮守北境二十餘年,北漠二十餘年不敢來犯,五年前攝政王一舉進兵大破北境,得勝前夕,北漠抵死反抗,派出百餘名死士暗殺攝政王,其全家上下一百多口除次女進京受封外無一幸免於難。攝政王幸免於難的次女就是清河郡主,受封後先皇駕崩,皇帝憫其孤弱,將其接進宮中,封為清河郡主,享公主之尊。
她以皇親身份為嫁,他以百萬兵權做聘,各方皆大歡喜。
(一)
三月初八,宜嫁娶。
清河有些緊張,從沒有這麼緊張過。頭上的風冠有些沉,喜帕壓著她,她隻能低著頭才能看清地麵。她靜坐在床邊,有些不安。
忽然聽見外麵有些吵鬧,伴隨著喜婆的聲音,門開了。腳步踢踏間,清河看到的地麵上出現了一雙腳,帶著一絲淩冽的氣息,仔細聞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站在麵前的是她的夫君。
一把秤杆挑起清河眼前的喜帕,清河看見的是一張英俊的臉,星目劍眉,英氣逼人。
“你們出去吧。”常年在戰場上發號施令讓他的嗓音帶有一絲沙啞,清河從前在北境的時候,她的父親說話就是這樣的聲音。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江起雲看了清河一眼,說道,睡罷。說完就和衣躺進了裏側。清河從小生活在北境,在軍隊裏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後來又生活在宮中,宮中的人更是人精,一副麵孔百樣心腸。江起雲的眼神並沒有掩飾:對於這樁婚事他並沒有很歡喜。瞥了眼躺在裏麵的人,清河起身拆了風冠,和衣躺在了外側。清河在床上躺了許久也睡不著,聽著身邊人綿長的呼吸聲,心中默念了一句,好久不見。
清河這一夜睡得不好,所以早上江起雲起身的時候她也醒了,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隻好故意裝睡。江起雲出去後,清河才叫了人進來。洗漱後清河便來了前廳用飯,原以為江起雲已經用過了,沒想到他竟也是才到。
清河剛坐下,丫鬟遞過來一杯熱茶,清河還沒喝,管家模樣的人就進來送了一張單子給清河看,單子上都是一些物件,大到假山巨石,小到筆墨紙硯事無巨細都在上頭管家說道:“郡主,這都是將軍平日用慣的……”
清河看了看單子問道:“這是什麼?”
“回郡主……”
“如今你我成親,我自然是要隨你搬去郡主府上去。”江起雲打斷管家的話,不苟言笑道。
清河看著他,知道他對皇上賜婚不滿,但並不戳破,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說道:“不必了,那府邸我並未住過,想必也許久沒有打掃了,此處也很好,不需般過去,勞心勞力的也是麻煩。”說完,放下茶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進宮時我和皇兄說罷。”
江起雲將目光從碗上移開,看了清河一眼說道:“如此也好。”
吃過早飯,江起雲對清河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與兵部交接,會晚些回來,你對府裏不熟悉,叫管家帶你轉轉。”說完抬腳要走,又想起什麼,回身說道:“昨日親隊中的那些禦賜護衛你打算如何安置?”
清河想了想道:“府中還有許多女眷自然是不能留在內院。你覺得留作府兵如何?”
江起雲笑道:“堂堂的禦賜護衛卻留下來做府兵,豈不是委屈了他們?”江起雲刻意咬重委屈二字,試探的意味不言而喻。清河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
“我一個女子哪裏懂得這些,不過是侯爺問我便答了。既然侯爺覺得委屈了他們那自己安排就是了,何必問我。”清河說罷也不看江起雲的臉色起身離開。
兵部。
“這些兵是後招的,訓練不足,應該送到北營再訓練一番,侯爺,你覺得呢?侯爺?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