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做法是先集中訓練一整天再說,然後在極度疲勞滿心以為就可以休息的最後時刻再加訓一場,在身心已達極限時的這一場,更重要的不是對戰術和策略的強化,而是對心性的磨練,雖然訓練時間有限隻有兩天,但聊勝於無,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比賽前的最後一天晚上,卻是將這個疲勞訓練取消了,大家好好地休息一晚,以最好的狀態迎戰第二天的比賽。
清晨,安不知早早地醒了過來,他自己也是疲勞訓練的對象,前兩天一直處於休息不夠的半疲勞狀態,昨天能好好地休息一晚,對他來說已是極度的奢侈,在充足的睡眠導致的自然醒後,他簡單地漱洗了一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白水,端著來到了屋頂上,默默地注視著天際線。
一絲金色的曙光正在衝破黎明,黑暗的天幕此刻漸漸地變得淡薄起來,眼見著便要完全消失。
安不知雙手抱臂,手中拿著杯子,眼睛微微眯起,感受著時光的流逝,不知為何,他今天突然很想看日出,隻想看那初陽突破天際的一瞬。便是如此默默地站著,不時喝上一口杯中的白水,他的電子腦中正回顧著這幾個月來所經曆的種種一切。
對普通人來說,尤其是對現在的新人類來說,幾個月真的很短,短到幾乎沒有人會去刻意記住每一天所發生的事,但不知為何,安不知卻將這期間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事無巨細地記了下來,他所有的記憶從東廠的那些遭遇開始,又到今天截止,奇怪的是,他竟然自動地將人生之前的那些記憶全都忽略掉了。
似乎對安不知來說,他這一段時間的全部經曆,竟像是他的一生那麼長,而此刻,一股濃烈的預感油然而生:這似乎就真的是他一生。就如同他此刻在等待的日出一樣,雖然是那樣炫彩奪目的勝利,雖然是驅散黑暗帶來光明的壯烈,但似乎,就隻能存在於那麼一個瞬間而已。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有那麼一刻,安不知覺得自己已和遙遠天際的初陽融為一體。而覺察到這點之後,安不知自嘲地笑了起來,都說人在將死之前才會回光返照地回憶起自己的一生,自己這是在幹什麼?死亡預兆麼?
這時,一個呼喚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那是陳羈風在喊:“師傅,你在幹嘛!”
安不知聽到了他的聲音,卻不為所動,於是陳羈風走到了庭院裏,正式地看到了屋頂上的安不知,便提高分貝再喊了一次。
這次安不知淡淡地笑了笑,從嘴縫裏輕輕吐出一句話:“我是這耀眼的瞬間,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
遠處金光大盛,無數金絲般的光芒灑向四方,他的雙手展開,半杯清水從他鬆開的杯中灑出,在陽光照射下放出晶瑩如夢般的光芒,而在安不知的身周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在這個瞬間,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