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姬斂卻以這個戰報為核心,將所有與其相關的記憶鏈接全部用腦波暫時封鎖了起來。
換句話說,李妙雨根本不記得有這場戰鬥發生過,甚至這場戰鬥事前事後的所有記憶,乃至安不知後來給他總結的經驗等所有的記憶細節都一並被全部封鎖了起來,他完全地蒙在了鼓裏。
如果說剛才姬琅的那場戰鬥,他還是將“記憶修改”與遊戲相結合起來在用,那麼現在的這個姬斂,則完全是一種“暴力修改”的玩法了,可以說場麵上兩人雖然打得好看,但其實勝負早就已經跟遊戲內容無關了,現在的李妙雨要麼想起這個可怕的事實,要麼就一直被騙到最後結束,導致失敗。
其實,李妙雨也不是沒有機會,當初在安不知跟他打過這一盤之後,專門向他點評過這場戰鬥的要訣,在後麵的很多次訓練中,李妙雨開始一點點地將那些戰鬥要訣融合到自己的想法中,通過好幾場實戰,累積了不少的經驗,這些記憶之外的經驗可無法被修改掉或封鎖。
所以,李妙雨現在被一種淡淡的恐懼和不安所困擾著,他隱約總是覺得眼前的戰局顯得有些不自然,好像跟自己的戰術體驗有些衝突,看起來自己打得挺痛快,可有一種感覺卻在對他說:你繼續這麼打下去,是必敗無疑。
每當這個時候,李妙雨就會停下戰鬥,逼迫自己重新將所有的規則記憶重新檢查一遍,並在自己的所有戰報記憶中重新搜索了一遍,以需要有力的實戰支持。可奇怪的是,一切都沒有問題,即便是換位思考也好,還是對比戰報也好,卻沒有找到任何問題。
所以李妙雨無從得知,自己到底在恐懼著什麼?這在無形中加深了他的負擔,於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他便打得更為謹慎,反而導致他隻能順著這個固定戰報的套路發展。
李妙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忘記的並不是規則,是關於那場戰報的記憶。他並不是那種能打破固有思維模式的人,他完全沒意識到出問題是記憶本身。
如果他的對手是剛才那個薑無心或者姬琅,他可能會很輕鬆地破掉對方的規則記憶篡改,但是遇到這種需要徹底否定自己記憶本身的情況時,他卻毫無辦法。
當然,這種記憶的封鎖並不完美,畢竟眼前就是一盤完全一樣形勢的戰局,每分每秒都在提醒著李妙雨,可姬斂對自己這套封鎖法太了解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李妙雨的記憶狀況,一旦有一點點這樣的苗頭出現,他便再次將那些眼看會恢複的記憶鏈重新衝斷。
這便形成了一道道可怕的連環記憶封鎖,每被封鎖一次,李妙雨就將所有的相關記憶重新遺忘一次,但記憶的空缺卻造成了心靈上極大的不安。這種不安的情緒一點點地累積起來,越發地強烈,使得他拚命地去挖掘深層麵的記憶,但一切都是徒然的,他沒辦法憑借自身來打破這道詛咒的循環。
這就是他永遠無法突破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