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激戰,身在直升機上的學員們早就累得癱倒如泥,一個個背靠著椅背打著呼嚕。
隻有秦龍還在斜著頭看著窗戶外麵的事物。
地麵的激戰仍在進行著,那是阿薩江五國的軍隊配合著華夏軍隊正在消滅掉最後的毒販武裝。
看著地麵不斷升騰起的火光還有硝煙,秦龍的內心卻是有些釋然,當他回頭再看了一眼靜靜的躺在飛機艙內那具已經冰冷的特警屍體時,又覺得剛剛發生的戰鬥依然在眼前不斷的浮現,
爆炸還有鮮血。
秦龍揉了揉眼睛,在看看身邊的戰友們,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你在歎息。”一個聲音從特警的屍體邊傳了過來。
“你不是也沒有睡覺?”秦龍開口說道。
虎王的肩膀和胸前裹著厚厚的綁帶,趁著機艙裏昏暗的燈光,扭頭看了一眼秦龍,然後低聲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叫陳小川,今年18歲 。其實按輩分來說,我還應該管他叫一聲堂哥,他媽媽我是知道的,紡織廠的下崗女工,爸爸是給人家送煤氣罐的,家裏過的很清苦。他當初來考警校的原因就是聽說不用交學費,而且管吃,管住。所以就瞞著自己的父母報考了北平第一人民警校。哎,原本應該上燕大的分數卻來到了我們那裏。哎,造化弄人,第一次出外勤就讓他趕上了,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場仗。我答應過他,等這次比武結束了,就開車送他回家,順便見見我那個大伯。隻是現在送還是要送的,就是不能放到座位上了。”
虎王一邊說著話,一邊自嘲的笑了笑。
“我能理解,我也應該感謝他的,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鐵虎,他也是我地兄弟。”秦龍看著虎王突然有一種言語無措的感覺。
虎王輕輕的拍了拍那名特警的身體,輕輕的說道:“怎麼樣?這次出來你還是交上朋友了吧,以後別老是一個人待在宿舍裏不出來了。”
秦龍可以非常明顯的看到虎王的眼中一刹那充滿了淚水。
“他是我們這些人裏麵最用功的,脾氣也是最好的,隻是因為家裏窮,不太愛說話,也沒有女朋友。他平時除了訓練,就會把自己關在宿舍裏看書,不出去。我給他說過,你隻有和別人說話了,才能交上朋友,隻不過今天我們都是他的朋友,兄弟,可他卻什麼也不知道了。”
聽完了虎王的話,秦龍閉上了眼睛,此時他真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其實秦龍知道,不論是陸院的人還是警院的人都沒有睡著,大家都在閉著眼睛,能很清楚的聽著秦龍還有虎王的對話,隻是他們誰也不知道現在還應該再說些什麼,也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但是秦龍一扭頭看到,除了虎王,還有一個人在閉著眼睛流淚,那就是鐵虎。隻不過此時的鐵虎把頭埋得很低,外人看來隻會覺得鐵虎的上身在一顫一顫的,就像鐵虎自己常說的,男人的眼淚寧肯自己咽到肚子裏,也不會顯現在別人麵前。
“哎!”機艙中不知又是誰的一聲歎息。
直到飛機穿越林海向著遠方飛去。
……
等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阿薩江軍區的停機坪上的時候,懸梯緩緩放下。秦龍一行人慢慢走下了懸梯,抬頭就看見耿衛國以及身邊站著的一名老軍人。
老軍人的肩頭掛著一對金色的橄欖枝以及上麵別著的兩顆金光閃閃的五角星。滿頭華發,滿臉滄桑的老軍人看到衣衫襤褸、滿是傷痕的秦龍一行人,一雙虎目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關心,一絲焦急。
謝國輝人雖然躺在擔架上,卻努力想要支起自己的身子,向著這名將軍敬禮。
“首長好!”秦龍等一行人看到這位將官都不約而同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將官在回禮之後,聲音中帶著一種極度關切的口吻說道:“孩子們把手放下吧,歡迎你們回家了。”
“首長!”謝國輝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耿衛國走了過來,用自己僅有的左臂輕輕的放在謝國輝的肩頭。
“什麼都不用說,你們的表現我和東南軍區的劉司令通過實時衛星監控都已經看到了,這次就是過來接你們的,其他的話等到了醫院養好身體再慢慢說。”
“是,連長。”謝國輝突然像一個孩子一樣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那名陣亡的特警少年的屍體從飛機上慢慢的送下來的時候,不論是秦龍一行人還是前來迎接的劉司令以及身後的一幹護衛都不約而同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目光莊嚴而肅穆,氣氛凝重而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