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挺細致的,不過這些我現在不想說了!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我滿心歡喜的以為質問或許能夠套出他更多的話,可是石先生似乎是看透我的心思一般,並不明說。也不知道他以後什麼時候能對我說出真相。
看來日記還是很重要的,也還是能夠信任的。石先生看了高天誌的日記,難道不會看到在日記中的他是一種怎樣被描述的情況嗎?這樣的話他又怎麼安心將日記完好無損的交給“迪奧”的呢?
若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將這本日記交給別人,我會一把火燒掉,燒的一幹二淨,不留我的痕跡。否則萬一落到警方的手中,那樣就麻煩了。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就是石先生根本沒辦法去改動高天誌的日記!
沒辦法用判斷人的相對標準來判定石先生的行為準則。心理學上來判定一個人的話會按照標誌性的準則,或者是普通的大眾的社會反映。可這些對一個非人非物的石先生統統不適用。這樣的話就讓我更加的困惑和恐慌,麵對這樣一個“人形神體”、又知之甚少的敵人,真是令人頭痛。
“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我還是不甘心的問道,希望能夠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等待了一陣子,收音機那頭沒有絲毫的聲音。我的話也石沉大海,可電流聲依舊存在,給我一種他就在對麵的假象。
這番對話就在我不知不覺中結束了,我並不以為那句話是結束語,可偏偏就是。
仔細想來,現實也是這個樣子。我們都生活在他的範圍當中,他可以雪上加霜,也可以雪中送炭,可以毀滅了我們,也可以成就了我們。而現實到底是何種模樣,就是現階段大眾的模樣。他到底持有一種怎樣的觀念,也就是現階段大眾的價值觀念。
我也覺得有些累了,背部撞的那塊又不停的痛了起來。再說坐來下的時間長了,更是加重了背部的巨痛。
現在也沒什麼事情,那名保安在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可能是一直盯著我的手機看吧。我將那些不合適的通訊都刪除了,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但保安聽了那些話應該不會因此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向上彙報。陳主任隻要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覺得陳主任現在就會將我房間裏的一切都給打掃幹淨,那些論證手稿可能也會被收集起來,或者是燒掉或者是碎掉,也可能是主任自己保存起來,這樣他就能夠更加的證明論文的歸屬性問題了。
當然,既然石先生已經答應我了,就我對石先生的了解,我想他是一定可以成功的。我對石先生的印象是比較特殊的,如果他是我的朋友的話應該會成為我一個比較信任的朋友。他無比冷漠,又言出必行,做事有板有眼、始終按照一種不知名的規矩來。潛在的規則又讓我不能理解。於是每次交談總會出現路唇不對馬嘴的情況,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因為沒有哪兩個正常人會做出如此的事端。
躺在床上,努力的緩解身體上的疼痛,可疼痛並沒有絲毫的緩解,反倒是更甚。我從枕頭下翻出那本日記。
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一種魔力,平淡無奇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一個人生死的秘密。就是這薄薄的幾張紙上,記述著一個曾經鮮活而又低沉的生命,他飽含傳奇,少年時期就名聲鵲起,粗線條的一生起起伏伏,死後又令那麼多追隨者惋惜,真是可惜啊!我倒是希望他悟出了人生的真諦,或是看清了生命的本質,從而選擇放棄生命。可就這樣一言不發的離開真的是承受不住生命的重量了嗎?這樣的行為也太武斷了吧!
我翻開日記,並不每字每句的細看。讓那些略微泛黃的紙張從我的手指上劃過,感受故人的溫度與力量。每一言每一句都重若千金,不是每個凡夫俗子都能夠理解他的掙紮,他的悸動和仿徨。
如同昨日,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每一秒都有兩個人死去,我們的生命也不知道能維持到哪一天,可我們總是會祈禱今天死的人不是自己。但活著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那又怎麼樣呢?其實我們在每天都死過,死到隻剩一個虛假的肉體。
我都快要忘記看到哪一頁了,不過老友相逢的熟悉感還留在心間,暫未消退。
日記也就剩短短的幾頁了,越是到最後,紙張就用的越是浪費,好像不是在一個時間段寫的。可就日記內文字的連貫度來說,沒有表現出相應的性狀。可能高天誌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狀態。長期的精神壓力必定帶來偏頭痛,就像我現在這樣,具體的症狀就是每次收到刺激後、或者不必收到刺激,大腦後的一個神經元遭受到電擊一般,那種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一麵讓身體痛的無以複加,又讓整個身體飄飄然。之後便是無邊無盡的頭痛折磨,每一次疼痛都越加難以抵抗,到最後就像一把電鑽,準確的朝著腦袋上的一點就穿了過去。疼痛就像是電擊一般,瞬間灼熱帶來的疼痛無限製的在大腦中向身體各處擴散。
我也有過,我能理解這種疼痛。療養院給的藥也確實能夠治療這種疾病,可我寧願偏頭痛也不願死去。即便他們不告訴我每天吃的藥是什麼,我也能夠猜到。
人生之路上的恐懼想必也就如此吧。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人的恐懼是未知,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未知,而是死亡。我們是怕那些未知帶來死亡,如果恐懼的未知不能帶來死亡,我們會產生恐懼嗎?根本不會。
假如你麵前有一個紙盒,紙盒也就兩個鞋盒的大小,密封著,隻劃開一個手臂的寬度。裏麵可以裝足夠裝的下的動物,類似蛇、老鼠、蜘蛛等。現在你必須將手伸進去,將裏麵的動物給拿出來,試問,有誰會不怕呢?你看不清盒子裏到底有什麼,也聽不到盒子裏的任何一點動靜。此時你害怕嗎?裏麵可能是毒蛇,或者是另一些更能讓你產生幻想的蟲子。你能感覺到血管上冒著寒氣的口,皮膚上傳來斷斷續續的觸感。恐懼的涼意從每個手指延伸到前胸。你無比注意箱子外的那一寸肌膚,你怕它一口下去就要了命。
高天誌此時的狀態已經能夠接受死亡,而且可能是等待著死亡,現在還沒實施的原因就是缺少最後那一根稻草。
我還沒說服自己,不過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每天在這監牢之中就是等待死亡。
日記在慢慢向我訴說他的遭遇,尤其是最後幾章讓我迷惑。
在某些地方,我和他之間幾乎是相同的。
——
2014年6月16日6:30
昨天晚上真是難熬的一夜,記述夢境也成了我的工作之一?嘿嘿,真是想不到。
習慣性的向窗外看去,沉重的木板阻擋住了大量的光,周圍的環境色提醒我現在已經是清晨了。
我真的是睡了一覺嗎?應該說是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又活了一天。意識總是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如果作為離別前的燃燒,那我可以理解。
夢是無序的,可我的夢中總是出現顯而易見的邏輯關係。可能跟那位石先生所謂的遊戲有關吧。難道說是他操縱了我的夢境?這也不能說不無可能。
由於夢境太過寫實,我甚至有種顛倒之感。兩個世界的通道就是睡覺的床,宛如年少時所憧憬的任意門。
好,現在任意門就在身邊,為什麼沒有少年時的那種激動呢?
夢中,我在一片草原上,草原上並不是一片平旦。山丘緩和的躺在眼前,從天而降的藍綠色線路一根根整齊的排列而下,紮在山丘的最高處。抬頭向上看去,天空還是那般湛藍,藍的深不可測。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這段路程並不算長,不過每一次的邁步都異常的艱難。
等走到門前,細細的觀賞這樣一跟跟天地相連的線路,不得不歎讚。線路中的光影不斷的閃爍,從地麵向天空中傳遞過去。充滿了科技感。這些線路讓我覺得自然仿佛就是被某種程序所控製,這些信息傳遞過去,由一台超級電腦計算並且重新發出指令,一切都是這麼的和諧。
遠處的荒漠不斷的生出青草,挺拔的大樹竄天而起,瞬間生成。
一切的生物生長無比快速,低矮的果樹三兩下就結滿了果實。
好先進的科技,雖然我不知道這種科技是什麼。越來越快的世界分裂了多種學科,這也加劇了每一個學科的魅力,加深了每一科知識的厚度,從此每一個人窮盡一生隻能精修一種學科。就這樣一想,這種狀態不就是《聖經》中所說的——修建巴別塔嗎?
仔細想來真是令人後怕。
把目光轉向這些線路當中,隻見線路的中心有一座觀光電梯,專心等我一般。
我也順勢走了過去。進入電梯後發現裏麵並沒有什麼按鈕,玻璃門自動閉合,隨後電梯緩緩加速,越來越快。快速上升的壓迫感讓我有些站立不穩。
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我甚至都沒看清目的地到底是什麼樣子。隻是眼前一黑,光源也成了柔和的燈光。
電梯也停了下來,我挺怕電梯現在失控,直接向地麵摔下去,可並沒有發生類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