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淒楚道:“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們,是小女子謊稱詐降獲取情報,才得以帶著大家逃出虎口。”
蔣曉箐眼神一凜,凝視著她的眼睛:“你們是真心投效,還是詐降?”
“當然是真心的!”武媚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咬了咬唇,對著身後眾女道:“大家把衣服脫了,讓蔣校尉看清楚我們在西天界遭受的罪!”
蔣曉箐皺了皺眉頭,但事關重大,必須查驗清楚,於是沒有阻止,隻是吩咐男性士兵全部轉身回避。
武媚和百花門弟子幹淨利落地將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裙褪去,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毫不羞怯地赤裸著胴體任由一道道犀利的目光認真打量。
女守衛們仔細查驗過眾女的身體,剛才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此時才明白她們經曆過怎樣非人的折磨,心中大為同情,對西天界莫名多了一股憎恨。
“行了,都穿好衣服,容我進去通稟一聲,你們能否留下來,還得看付副帥的意思。”蔣曉箐麵無表情地說道。
武媚等女急忙道謝,心中暗忖,這個校尉不問楊九,問一個副元帥,莫非他真昏睡不醒了?
還是說,這種小事沒必要楊九這個兵馬大元帥親自過問?
不多時,蔣曉箐回來,說道:“你們可以留下,但必須待在指定的位置,不得隨意走動,如有發現,以細作論處,聽明白了麼?”
武媚等人自然回答明白,而後隨著她進了營地,隻敢裝作漫不經心地瞟了幾眼,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
照例,蔣曉箐將眾女安排在了火頭營,開始幾日,都有人專門盯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百花門眾女隻好老老實實地幹起了粗活,心裏暗暗咬牙。
不過她們發現一點很奇怪的事情,每日都有人煎同樣的藥,而且嚴防死守,絕不容許她們靠近半步。
之後,仍舊有人盯梢,但漸漸放鬆了許多,武媚趁機金蟬脫殼,用媚術迷倒送藥的士兵,換上他的衣服,端著散發著難聞味道的藥進了帥營。
她把頭盔蓋得很下,低垂著頭,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白嫩的下頜。
“給我吧,你可以下去了。”水念予接過藥碗,淡淡說道,勺起一調羹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陽炎喝下。
武媚微微抬起頭,快速瞥了一眼床上,又低下頭,躬身告退。
從始至終,水念予的眼神都不離床上躺著的少年,並沒有注意她。
“他果然還在昏睡,可惜沒有機會接觸到他,否則就能知道真假了。”
“照顧他的綠衣女子多半就是使者口中的那位了,她能打傷絕塵仙子,我絕不是她的對手,但她守著楊九形影不離,如何才能找到機會?”
走出帥營,武媚滿腹心事,不知不覺竟然走偏了。
“站住!幹嘛的?”一道喝聲嚇了她一跳,趕忙回神。
武媚強自鎮定,模仿男子的聲音道:“回長官,小的是給元帥送藥的。”
“送藥的?送藥的來這裏幹什麼?”軒轅破冷聲質問。
“小的該死!”武媚急忙跪下,連聲哀求道:“小的見元帥一直昏睡不醒,心中擔憂不自覺走了神,走錯了地方,還請長官饒命!”
“哼!元帥的病情自有阿水姑娘這位醫中聖手操心,你一個送藥的管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念在你忠心的份上,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下不為例。”軒轅破讓身邊一名士兵帶她回火頭營。
武媚更愁了,那位阿水姑娘醫術似乎非常高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治好了楊九,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盯梢的人馬上就要查崗了,她換回自己的衣服,一邊和其她人一起幹活,一邊苦思良策。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武媚故技重施,端著煎好的藥來到帥營,聽到裏麵細微的交談聲,以她的耳力也隻聽得隻言片語。
“阿水姐姐,你老實告訴本宮,夫君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這個……不好說,這種毒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隻有八成把握可以讓他半個月以內醒來。”
“八成把握夠了!隻要夫君能醒來,本宮就安心了。”
“阿水姐姐,你已經照顧夫君很多天都沒有合過眼了,今晚就讓本宮守著他吧。”
“沒事,我不累。”
“可我想和夫君單獨待一會兒,求你了,阿水姐姐!”
“好吧!殿下懷有身孕,切莫太過勞累了。”
“放心好了,本宮乏了就在夫君身邊躺著睡下。”
“行,那我走了。”
“嗯。”
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武媚下意識想躲開,但這樣恐怕會被發現,更加說不清楚。
她連忙先開口道:“阿水姑娘,藥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