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染血,眉心一點朱砂,讓她明豔若妖,仙子化身羅刹,殺戮在她手中似乎成了一種藝術,那平靜若水的眼神讓人心中發寒,仿佛她殺死的不是人,而是螻蟻。
然而人力有窮時,付觀音可以殺死一百人、一千人,卻不可能殺死一萬人,何況紮木千夜還在虎視眈眈,烏魯齊、阿裏木、朵兒袞等大將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人群中伺機騷擾,不勝其煩。
時間在殺戮中流逝,她已記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自己劍下,雪白的銀甲已被鮮血染紅,都是敵人的血濺上去的,但她的體力也在不斷被消耗,漸漸不支了起來。
唰!
付觀音反應稍稍遲滯了些許,一柄大刀落下,就砍在了她的手臂上,銀甲的護臂都被砍裂,一抹血絲飄灑於空,讓得周圍的敵軍將士們精神大振。
這是付觀音第一次負傷,雖然隻是劃傷手臂,傷口淺得微不足道,卻打破了這麼久的無敵之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讓敵人們看到了打敗她的希望。
付觀音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反手一劍,幾乎讓偷襲她的烏魯齊開膛破肚,腸子都露出了一截,好在他退的夠快,否則就交代在那了。
但這一劍卻讓她來不及防禦阿裏木、朵兒袞等人的攻擊,倉促揮出一劍斬退阿裏木和朵兒袞,背後又遭到數名敵兵劈砍和槍刺,和銀甲擦出劇烈的火花。
付觀音頭也不回地旋身一劍,十數名敵兵將士被一劍封喉,倒在血泊中,被後麵湧上來的同袍踩踏在腳下。
目光在敵軍中驚鴻一瞥,她對著一個方向衝殺過去,擋著皆死,暴露出驚慌失措的烏魯齊。
“攔住她!”烏魯齊嚇得魂飛魄散,忙往自己人裏麵鑽,甚至把人推向付觀音。
本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原則,付觀音當然不會放過他,一劍將撲上來的敵兵盡數殺死,眼看著烏魯齊就要死在劍下,她心中一凜,警鈴大作。
如芒在背,付觀音沒有猶豫,依舊一劍刺下,洞穿了烏魯齊的咽喉。
烏魯齊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女人手裏,早知道她如此厲害,就不該聽信紮木千夜的鬼話降而複叛。
可惜命隻有一條,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殺死烏魯齊,付觀音已來不及回身,背劍一擋,一支利箭射在劍上,巨大的力量震得她身形一個不穩撲向前方,玉手虎口裂開,鮮血染紅了劍柄。
與此同時,十數杆長槍破空而出,刺向她的小腹,讓她往槍尖上撞去。
付觀音臨危不亂,纖腰一擰,強行扭轉身形,飛起數腳將他們踢得腦漿迸裂,暴死當場。
人在空中時,玉劍連揮,一道道劍氣抹殺掉一個個衝上來的敵兵。
飄然落地時,周圍空出了一片,她輕喘了口氣,飽滿的胸口微微起伏,玉額上沁滿了細密的香汗,銀甲內的衣衫已是半濕。
吐掉黏進嘴裏的發絲,付觀音不等敵兵再圍上來便是主動衝入了敵群,舞劍殺人。
有了烏魯齊的前車之鑒,阿裏木、朵兒袞兩人幾乎是躲著她走,比泥鰍還滑溜,以至於付觀音幾次想要殺他們都沒能成功。
越來越多的寒武關將士死在她的劍下,而她也越來越疲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有的流進眼睛裏,酸痛難忍,她也沒有機會去擦汗,視線都模糊了,身上的傷勢也越來越多。
噗嗤!
一柄鐵錘狠狠砸落在付觀音背上,讓她吐血,她剛倒刺一劍捅穿那人的身體,一杆長槍就朝著腦袋刺來。
付觀音歪頭躲過,粉嫩的玉頸被槍勁刮出一道細長的口子,那槍尖斜上一撩便是掀掉了她的頭盔,束發的絲帶也被槍刃切斷。
霎時間,滿頭烏黑的秀發飛舞如瀑,散落下來,眉心朱砂妖豔如血,那絕色清麗的容顏驀然添上了數分驚心動魄的嫵媚動人。
空氣陡然一靜,一雙雙目光僵直地凝視著付觀音的人,那唯美的一幅畫麵深深烙印在腦海中,怦然心動,為之失神,甚至完全忘記了進攻。
付觀音卻不會停下殺人的劍,一名名寒武關將士還沉浸在她絕色仙容的刹那嫵媚中,沒有任何反抗就被她殺死,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痛哭。
披頭散發的她哪怕隻是隨手一劍都有著別樣的魅力,明明狀態下滑嚴重,卻反而殺得更加幹淨利索。
紮木千夜率先回過神來,就看到阿裏木被付觀音近身了都渾然不覺,還在癡癡傻笑,身邊的士兵更加不堪,口水直流,直接被付觀音一劍砍成了兩半。
不由暗罵那個將付觀音頭盔打掉的蠢驢,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