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明鏡,冰若言寫這個“劍”字並不是為了《藏劍神訣》,純粹是興趣使然。
“咦?這是什麼?”這時,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陽炎微微扭過頭,水念予正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石壁。
殊途同歸,她也走到了這裏,比陽炎二人也就慢了一刻鍾左右。
左右掃了一眼,隻有她一人,陽炎問道:“你把雨凝送出去了?”
水念予點了點頭道:“死寂之氣太凶了,怕她承受不住。”
陽炎了然,水念予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著說道:“你還沒告訴我,這上麵怎麼那麼多奇怪的字呢?”
“用十七種不同的劍意在上麵刻畫一個‘藏’字,就可以見到《藏劍神訣》的傳承,你要不要試試?”不知為何,素來不喜理會他人的冰若言,竟是在陽炎之前開口說了出來。
“這樣啊。”水念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目光很快就被石壁頂端那兩個耀眼奪目的字吸引了過去。
無它,這兩字不但意境非同凡響,太完美無瑕,也太特立獨行了!
“這兩字是你們寫的嗎?”水念予扭頭望向陽炎,眼睛裏閃著光。
不知為何,陽炎總有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問道:“你欲做甚?”
“石壁刻字,不一定要寫‘藏’字的。”水念予歪了歪腦袋,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當然不是!”陽炎嚴厲否決她不知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水念予指了指那個最特立獨行的“劍”字,輕笑道:“你師尊不就寫了別的字?”
陽炎淡淡道:“師尊對《藏劍神訣》無意,你難道也是?”
“我不是。”水念予搖頭,眨了眨眼道:“但是你怎麼知道一定要寫‘藏’字而不能是其他的字呢?我覺得,隻要不少於十七種劍意就可以了。”
陽炎頓時一愣,是啊,劍塚主人留下《藏劍神訣》作為傳承,立此石壁是為了考校後人的天賦和悟性。
從尊者劍墳中領悟十七種不同的劍意,這才是重點,至於寫的什麼字貌似不是太需要關注的點。
陽炎發現自己走入了思維誤區,因為前麵的人都寫的是“藏”字,就下意識地認為必須寫“藏”字才有用,但事實上,真是如此麼?
就在陽炎沉思之時,水念予已經騰空而起,來到石壁最高處,蔥白玉指似跳舞般地揮動著。
少許,與“藏”“劍”齊平,緊貼著“劍”字向右多出了兩個靈動飄逸的字。
“神”!
還有“訣”!
如同精靈一般,讓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歡喜。
“怎麼樣?”水念予雀躍的聲音打斷了陽炎的沉思。
抬頭往上一看,陽炎眼角微微一抽,他內心想法已經無法簡單形容了。
這兩個女子,全都不按套路出牌,甚至一個比一個難以捉摸,師尊開創了一個新流派,但少了兩筆畫。
水念予不甘示弱,不但將新流派發揚光大,一個人寫兩字,還正好多出了兩筆畫。
這簡直了!
要不是她們彼此氣氛和諧,又非喜歡爭相鬥妍的尋常女子,陽炎都要以為她們在暗自較勁了。
不過好在,並沒有讓陽炎無語多久,片刻之後,石壁緩緩下降,竟是沉入了地底,露出了背後隱藏的洞窟。
倏然,一股極其濃鬱的死寂之氣如同山峽決堤一般傾泄出來,陽炎瞳孔收縮了下,下意識地拉著二女往後退去。
待這股死寂之氣宣泄開來,三人重新靠近洞窟,看到裏麵的景象時,都不由得微微心驚。
洞窟裏麵,有著一片不知深淺的灰暗色湖泊,周圍彌漫著的死寂之氣不知比洞窟外麵的劍塚濃鬱了多少,死寂之意壓迫得人心髒悸動不已。
三人都非常清楚,那湖泊裏的可不是真的水,而是濃鬱到極致已經凝化成液體的死寂之氣,整個灰暗色湖麵半點生機也無。
陽炎臉色微沉,看了一眼二女,凝重道:“《藏劍神訣》隻怕就在這湖底。”
“要下去麼?”水念予咬了咬紅唇,向後陽炎遞去一個問詢的眼神。
不是害怕,她連鬼氣本源都不懼,自然也不會被這灰暗色湖泊嚇到,她擔心的是陽炎。
畢竟,他的修為比自己要低了很多,而且這灰暗色湖泊讓她有種非常危險的觸動,一旦進入,她!恐怕就顧不上陽炎了。
陽炎目光凝視著看似風平浪靜的灰暗色湖泊,堅定道:“我們下去。”
水念予眼神閃爍著,聽到旁邊的冰若言輕聲道:“我陪你下去。”
她便也不再猶豫,率先朝著灰暗色湖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