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龍站起身，冷眼看著老煙：“你說啥莫子？俺是那種撒手不管的人嗎？這事兒沒完！他們愛走不走，俺還要等老頭子回來給他個交代順便把工錢給結了！”說完楊天龍把泥刀用之前那塊布慢慢的包了起來，見我蹲在一邊好奇的看著他。
老楊霎時來了興致，摸了摸我的腦袋，指著地上屍首笑道：“等叔叔把它處理了，晚些時候跟你講道講道俺這泥刀的事噻。你先去一旁乖乖地呆著，有些東西小孩子不能偷看滴知道了莫？”
我對老楊那把神秘的泥刀太感興趣了，就乖乖的聽老楊的話在一邊呆著。即便是無聊透了，我也隻啃啃指甲玩，連他們處理屍首的時候我都沒有偷看一眼。
過了許久，老楊一把把我抱上條凳上。一股嗆鼻的香燭味湧進了我的鼻孔，我回頭一看，腦袋一嗡差點沒摔下條凳。
屍首竟然被老楊和老煙五馬分屍般的綁在門口，屍體的臉被紅布蓋了起來，四肢被拉直綁在門上。在屍首前麵，老楊把法壇移到了那邊，法壇上麵點了三支陰香，法壇底下還有兩個大鍋，鍋裏熊熊燃燒著一堆黃紙。
啪！
忽然我隻覺得左臉被隻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打了一下，我回過神發現老煙和老楊兩個人皺著眉頭盯著我看。
“你看看你，差點沒把娃伢子驚著！”老煙責怪道。
老楊：“莫事，莫事！這不給拉回來了嗎!”
“娃伢子，恁可知恁爺是作甚的嗎？”老楊把腦袋湊到我麵前，問道。
我點點頭，老楊笑了下讓我說。
我說我爺爺是守岸口的，每天傍晚都要去。要是誰家的船莫有拴上錨索船繩，第二天肯定要來找爺爺幫忙。
老楊笑眯眯地搖搖頭，左手沾了點點水在桌子上畫道：“莫是嘞，莫是！恁爺去岸口邊，那是去渡人的！”老楊邊說邊用幾條水線勾勒一個岸口，又在岸口上麵畫了個人影。
“渡人？傍晚，有人要回來嗎？”我想了想，腦袋實在沒想通。
“恩，每天都會有人從水裏回來，要到岸上去。這要到岸上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岸的，這就要得到恁爺的同意才行。”老楊在岸口下麵畫了一條條波浪線，波浪線裏又隱隱約約畫了幾個模糊的影子。
“這是什麼？”我指著波浪線裏那幾個模糊的影子問老楊，老楊說那些是要上岸的。
如果得到爺爺的同意，那麼爺爺就會把他們弄上來，不然他們一輩子都不能上岸。至於怎麼弄上來，老楊搖搖頭說不知道。他說沒見過我爺爺讓人上岸，倒是在他年輕的時候他見過另一個人用撐船的竹篙子做渡引，接引獲得同意的人上岸。
許久沒有抽煙的老煙，這時點了根煙，見我看向他。他也搖搖頭：“你都沒有見過，我肯定也不知道。不過，等恁爺爺回來，恁可能就知道了，嘿嘿！”
呼！！
忽然，營房裏的燈閃了下綠光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糟咯！”老楊猛地一拍大腿，叫道。
“咋啦？是……他？”老煙眼睛往門那邊瞄瞄問道。
老楊沒有回老煙的話，而是急忙走到法壇邊上蹲下身子看著那兩口鍋。我從凳子上爬下來跟了過去，在老楊左手邊的鍋裏原本黃色紅色的火焰此刻居然發著綠光，綠幽幽地在鍋裏搖晃。
“快，老煙頭把你煙頭扔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