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與現實(1 / 3)

前言

如果有來生,我能夠選擇,我想讓我媽當我的女兒。

如果有來生,我能夠選擇,我還想再遇見這些令我愛,令我恨的人。

如果有來生,我能夠選擇,我還是這個簡單真實的我,過著平凡的生活,有痛和樂,有悲和喜,有不能完成的悔恨,有煙火味的小資。

我的故事開始得很有誠意。它帶我走入了極端,墮入深穀,跌回人間。或許你正端了一杯咖啡準備笑話我。但我知道你不會,誰都知道年輕是資本,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我沒有金鎖也沒玉,所以沒什麼木石前緣與金玉姻緣,我有一顆和你一樣的心。願我好,願你好,願大家和你我一樣好。

我等了很多年才有勇氣將心裏的石頭搬過,搬運的過程正是一個孩子長大的時間。我長大了,我媽老了。我想她……。

我記錄下我長大的過程,拿給她看,想像她驚喜的表情,如無數次一樣。……我始終看不清她的模樣。她離我很遠,我想她也想我。

我便拉著你們的手,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第一章幻想與現實

石膏打在手臂上,我才覺得難受。主治醫生是個很養眼的帥哥,我盯著從他的睫毛看到頭發,竟然忘了疼。旁邊的小護士穿個小白裙,短得一彎腰我都閉眼,帥哥以為弄疼了我,對小護士說輕點,連聲音都帶著電磁波,我暈!都說好看的男人是一口深井,我毫無征兆地掉了下去。別怕,馬上就好,會有些不舒服,他又對我說道,井裏有陽光,有綠葉,我好怕呀,我的心狂跳。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外貌協會代會長,雖然每次都被會長——我姑姑一票否決我對男神的向往。但這個愛好我堅決地保留了下來。我對男神說,我不怕。他笑,露出好看的白齒,挺堅強的。我好像見過你吧?這個爛俗的對白從他嘴裏說出來,我竟一點也不惡心,馬上綻開一個波斯菊笑臉,是前世還是今生不經意間回眸?他輕輕笑了,我一會確認一下。說完他起身,小護士過來收拾器械,她一樣一樣地在我麵前亮那些各式刀啊,鉗啊,鑷啊,每件都寒光閃閃,一擊奪命。她每看我一眼都是一副我搶她心肝的仇視,我看著她全身的骨頭上都賤賤地貼著標簽,這個男人是我的,心動者必死!我心裏想她定是滅絕師太下凡,打了個冷顫,但麵上不能輸,回她一個大喇叭花笑容,她被我鎮住了,大概這招式從沒有人在她麵前耍過,她竟不得要領,要不是她急著追人,我猜她準會隨便編個借口朝我身上狠狠紮上一針。不僅要又紅又腫,還會留下一世的傷疤,我又不由地打個冷顫。出師不利啊。

我擼擼我僵硬的脖子,生不逢時,不知前世坐了幾千條船來到彼世,剛認識個長得好看的男人,未來得及敘舊,未待我喝口水回味一下,周圍已經戒備森嚴,全是兩眼凶光,佩戴凶器,件件合法,手法以快,狠,準著稱的白衣幫情敵。我想這事還是瞞住姑姑比較好,這兒是姑姑的江湖,我不能大開殺戒壞了她的清譽。再說我隻修煉了個人形,什麼淩波微步,一指禪,九陰白骨爪之類我尚示領悟如何進門。正無聊愁悵間,醫生又出現了,後麵跟著姑姑。

我了然若悟。他身兼特工一職,難怪顏值智商比正常人高。所幸我有花癡心一片擋著,對特工也沒立馬翻臉,沒朝他吐口水,但還是高調地揚起臉顯露了我的態度。我不是小白裙,乞討感情我是不要的,革命還未開始,已有同誌背叛。不由懷念起楊小暉。人就怕比較,當了叛徒的白衣丘比特瞬間打回人形,我透過他的光線看見姑姑鼻尖上沁出了汗珠,她從12樓衝跑下來奔急診,竟然忘記坐電梯。我知道她很替我擔心。怕我摔殘了,毀滅她一手栽培的幻想。

青末,她隔著急診的窗子就大聲喊我,我看見她同事笑著拍她的肩膀,她馬上不再喊,腳步穩下來,慢慢走向我。我搖了搖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說,都在,我沒事了。我想姑姑可能會抱抱我,這麼多年來,當我渴望她的擁抱的時候,她總會適時找到理由冷凍我的思想。

她站定在我麵前,呼出一口氣,敲剛打上的石膏,我神經一緊,把主治醫生都嚇一跳,醫生說,林主任,你來驗傷?姑姑一臉嚴肅說,我來考核一下你的雕塑技術。我和醫生都笑起來,姑姑扶住我的胳膊說,青末,你這猴屁股不搗騰點驚天動地我不知道你叫孫悟空是吧?我抿著嘴低下頭,正色道:我是見義勇為,救死扶傷。姑姑把脫下來的白大褂複又穿上,看看手表,問說,你手機還有電吧?我先去病房看一下,你呆在這,有不舒服立馬打電話給我。我點點頭。姑姑走到門口,仿佛想對我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反而扭頭對我的主治醫生說,小謝,我侄女好像喜歡跟帥哥聊天,你如果寂寞就和她過過招,聽說你最近要轉正啦,姑姑的啦拖了幾米長,謝醫生頗有大咖範地笑,回身放下一本書,打了個指哨,對我說,小丫頭,給你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