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江國際機場今天諸事不順:天降暴雨,很多進港的航班隻得無奈轉降臨近機場或者幹脆直接返航,所有的出港航班無奈滯留,候機大廳裏坐滿了怨聲載道的旅客。就在剛剛,指揮塔嚐試放飛一架空客A320,但因在跑道上側風太大,影響飛機起飛時在爬升道的爬升穩定性,因此推出後在達到V1決斷速度之前就果斷放棄了起飛。氣象局預測降雨還將持續至少六個小時,等於宣判了淩江國際機場在未來的六小時內幾乎處於癱瘓狀態。
塔台忙成了一鍋粥,不斷的分析雷達回波圖,試圖找出雨勢降低、符合飛行條件的時刻多久可以到來,幾個被滯留在機場、上了年紀的機長幹脆跑到了塔台來,看著窗外的大雨,抿一口幽香的茶嘖嘖稱奇,幾個有近二十年飛行經驗的老機長說,淩江市自從9年前蓋好了機場,直到今天因為暴雨而完全動彈不得的情況,這還是頭一次,幾個年輕的塔台溝通員聽見了也隻有無奈的苦笑,看著窗外可憐的能見度,不住的搖頭歎惋。桌子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猶如給這個沉悶的環境帶來了一絲的清脆,“這裏是塔台,請講”,“這裏是二號進近室,我們收到了一架飛機的降落請求”,“請回複,淩江國際機場目前天氣情況極其糟糕,不符合降落條件,請備降其他機場或返航”,“我們已經如此回複,可是那架飛機……燃油快要耗盡了”
這是一架空客A380,空中巨無霸,機上有超過400名乘客,在大風大雨天氣中,大型飛機飛行會很穩,但是降落的時候在跑道上滑行減速的距離要求更長,對於大型飛機來說,濕滑的跑道對它們很不利。與飛機溝通的工作直接移交給了塔台,幾個經驗豐富的機長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來到監控台前密切關注動向,塔台的負責人開始和飛機進行直接對話,“KQ4907次航班,請下降到4200,並彙報能見度情況”,“這裏是KQ4207,我們已下降到4200,能見度不足100米,請求ILS進近”,“塔台收到,KQ4207請左轉至127度,下降至2500,並彙報飛機運轉狀況”,“KQ4207報告,飛機擾流板故障,無法正常開啟”。塔台每一個工作人員都繃緊了神經,每個人都知道擾流板無法開啟對於一架飛機來說意味著什麼,塔台負責人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用略有顫抖的手拿起了桌上的溝通麥克風:“KQ4207,請繼續在2500飛行,等待塔台命令”。身後的白板上已經放上了淩江機場的平麵圖,塔台負責人召集了現場所有人,開始說明現在的情況:“我們淩江機場有兩條跑道,一條2800米,一條3600米,28跑道配備了ILS自動降落係統,但是在飛機擾流板不能正常工作跑道濕滑的情況下,2800米很可能不能滿足飛機減速停下來,36跑道沒有ILS係統,需要飛行員自行目視進場,但是能見度太低了,飛機的燃料不足以降備用機場了,現在一分一秒他們的燃油都在減少,我們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每一個人都繃緊了神經,大腦飛速運轉的想著對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塔台溝通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走向了監控台,悄悄的拿起了麥克風,“KQ4207,36L跑道,請VOR目視進場,地麵風速2M/S,西南側風,跑道已清空”,猶如空曠的環境投下了一顆原子彈,所有人都震驚的轉過頭來,塔台負責人睜大了雙眼,“嚴彬你在幹什麼!!誰讓你下達了允許降落的指令!!”,在他吼出這些話的一瞬間,這個年輕的溝通員不等所有人的反應,飛一般的跑到牆邊拉下了電閘,在塔台變得一片黑暗之前,人們聽到揚聲器裏傳來了這樣的一個聲音“KQ4207次航班,收到。”
張廣覺得自己今天很倒黴,本來處於休假期臨時被抽調來執飛這個航班,就在一周前,自己剛剛因為薪資待遇問題跟航空公司的老總鬧了一些不愉快,而且此事積怨已深,但是突然被委以這個瀾國濟豐市到淩江國際航班的重任,張廣覺得也許被調來這個航班後自己的加薪就有了著落,所以頂著一個黑眼圈就上了駕駛座。副駕駛李同也是多年的老飛行員,也是被臨時派來執行本次飛行,據說他在進入航空在公司前是空軍,兩人都是瀾國的華僑,同樣因為薪水問題跟公司高層有些過節,而且在旁人看來李同的情況更為惱火,坐了副駕駛十幾年都沒能扶正,而且他執飛的航班配備的機長都是強勢流派,萬年不讓他主操控製杆,在外人看來他這十幾年一直在浪費青春,但是李同本人好像不以為然,十幾年間一直如此,他話不多,好像不愛與人溝通,而本次執飛,是李同和張廣的第一次合作。
航班在距離淩江不到400公裏的時候,李同發現油箱告急了,於是緊急聯係了淩江接管的進近室,沒想到淩江的天氣情況不容樂觀,為了盡力的保存燃油,李同聯係了進近室,將節流閥拉到了0,機頭向下5度,也就是說飛機是在無動力的情況下滑行到了6000的高度還保持了原有的速度,此時如果降備用機場,現有的燃油無法支撐飛機爬升回備降巡航高度,因此非降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