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苦,相思難,人生何時可盡歡。藍星,若時光可以倒流,讓我重溫一下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我願拿我的生命去換。
“瑤,我們還是報警吧。”閨蜜曉珊再次向我提議道。
我的男友黨藍星失蹤快兩個星期了,可我還是不願意報警,我不願意承認他是失蹤,我始終堅信,藍星下一刻就會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他現在隻是在跟我開玩笑。
然而,我等了無數個下一刻,藍星依然毫無音訊,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曉珊的陪同下,我終於還是走進了警察局,生怕那個給我帶來噩耗的警察局。
“有沒有可能帶著別的女孩走了?”在曉珊替我陳述清了我們報案的原因之後,接待我們的一個胖乎乎的男警官遲疑了一下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想都沒想直接打斷了他。對於他問這樣的問題,我心裏很是不滿。
我和藍星都是孤兒,我們從小一起在福利院長大。也許是他大我五歲的緣故,他對我是處處嗬護備至。我掉一滴眼淚,他都會心疼半天,這麼疼我的他,怎麼可能拋棄我帶著別的女孩走?
曉珊輕輕拍了幾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一點。
“那,他失蹤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胖警官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像是怕再引起我的激動情緒。
“沒有。他是一個很熱心,很隨和的人,我和他既是鄰居又是同事,不管在我們小區裏還是公司裏,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很喜歡他。”曉珊替我回答著胖警官。
“那他失蹤前一天都做過什麼?”
“2月2號晚上,幾個朋友在我們家,我們一起給他過了28歲生日。等朋友們散了,我們兩個又單獨坐了一會兒,就睡了。等早上我醒來時,他就不見了。當時,我以為他去上班了,可是,可是到了晚上很晚了……”我說著說著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了。
“可是警官,2月3號他根本沒去上班。我們領導就給他打電話,打了好多遍都沒打通。”曉珊一邊摟著我的肩安撫我,一邊接著我的話給胖警官解說。
看我們也給他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胖警官就接下案子讓我們先走了。
回到家裏,我開始胡思亂想藍星可能會遇到的種種遭遇。想過後,再猛地搖頭,想把那些令人窒息的場景給甩出腦海。可是,我越怕亂想,那些不堪想象的場景越是往我腦海裏鑽。
為了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我強打起精神去上了班。
我呆愣愣地倚靠在幼兒園裏滑滑梯的欄杆上,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麵前從滑滑梯上滑下的一個個小朋友,他們樂此不彼地一圈圈滑著,嬉笑著。
曾經的我是多麼地喜歡他們,經常把自己當成跟他們一樣大的年紀,陪他們玩,陪他們笑。
可是現在,看著一張張可愛、稚氣、充滿燦爛笑容的小臉,我竟懶得理會他們。
突然,身後一個小孩哇哇大哭起來。我忙轉身一看,一個小男孩兒把一個小女孩兒推倒在了地上。被推倒的小女孩兒臉接了地。
我忙跑過去拉起她,邊幫她擦著腮上的淚,邊哄道:
“不哭寶貝兒,不哭啊。”小女孩兒被我哄了一會兒不哭了,但額頭上卻起了個大青包。
“你們這怎麼看孩子的!怎麼能讓我孫女額頭上摔這麼個大包?”放學了,小女孩兒的奶奶來接孫女,看到孫女額頭上的青包就厲聲向我數落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沒看好孩子。”我強忍著淚水,一個勁兒地跟她道歉。
現在的生活裏稍有一點不順心的事兒,都會輕而易舉地打開我淚水的閘門。
“說句對不起就完了?你得給我交待清楚,是怎麼讓我孫女額頭上磕這麼個大包的。”小女孩兒的奶奶依舊不依不饒。
最後是園長過來一再向她道歉,又一再向她保證,才打發走了她。
陸續地,小朋友們都被接走了,老師們也都下班了。
我一個人坐在教室裏開始放縱我那肆無忌憚的淚水。園長突然走進來站在我麵前,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
“丁瑤,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上班,你還是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我流著淚點了點頭。我給她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她竟然沒有一點責怪我的意思,還安慰我。
我們的園長四十多歲,慈眉善目,一直對我很好,我一直在心裏把她當成媽媽。
一個人遊走在街頭,熙攘的人群,鳴笛不斷的車輛都如夢如幻地從我身旁穿插而過。
我沒心情理會喧囂的街道上的一切,隻是幻想著藍星突然從路旁竄出來,蹦到我麵前,然後對我高興地笑著說:
“瑤,我回來啦!”
或是在不遠處的人群裏,高高地舉著他的手對我揮著,大聲喊:
“瑤,我回來啦!”
可是,都沒有。我設想的一切跟他重逢的場麵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