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昱坐在勤政殿上,隨手翻著案上堆積了兩日的奏本,漫不經心的問道:“6卿攜子同來,可是有什麼事?”
6仲二話不先跪在地上:“此事關係重大,又牽扯皇家顏麵,臣鬥膽請求陛下先恕犬子無罪,就算真要治罪,也由臣一力承當。Ww WCOM”
6仲處事一向沉穩,薑昱不由警覺,感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放下奏折道:“起來吧,朕恕你二人無罪便是。”
6仲謝恩起身後轉向6芃:“先把你在上巳日瓊林苑所見告訴陛下。”
“是。”
6芃一改往日浮蕩之色,規規矩矩的向薑昱行禮,接著按照6仲來之前在府中對他數次教習所,有條不紊的把上巳節的遭遇講了出來,末了道:“臣剛進羽林衛不久,實在眼拙,後經圍觀路人相告才知,那個武藝凡的男子就是靖遠侯,而他旁邊那位,臣原本不識,直到前幾日仇安行刺時再次見到,才知她竟是女扮男裝與靖遠侯同遊瓊林苑……”
“到底是誰!”薑昱心中已有答案,卻是不願相信,隱含怒氣的打斷6芃。
“正是救了柳昭儀的……璃妃娘娘。”6芃被薑昱周身散的肅殺威勢鎮的渾身抖,強撐出了璃雅的名號。
“放肆!”
薑昱一把抄起案上硯台砸了出去,6仲與6芃嚇得同時跪地俯身。
過了一會,感到薑昱不再有那麼大的火氣,6仲才拱手道:“啟稟陛下,兒所句句屬實,臣知此事重大,特派人去查過,當日娘娘與靖遠侯不但毆打了兒,還遇到了被貶罪臣袁韜之女袁曦,娘娘為人慷慨仗義助人,聽過袁曦一番哭訴,也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就要求靖遠侯替袁韜翻案,現在回想,當日燒尾宴上袁韜那般出彩,當中內情著實值得推敲。”
其實薑昱當時就猜到璃雅那一係列舉動背後有人指點,否則即便她聰慧無雙,也不會無緣無故要聽新科進士當場賦詩,更不會想出那些刁鑽的問題,而此前他恰恰暗示過李謙查明本屆科舉舞弊之事。一場宴席下來,除了落第的衛瑄,就數袁韜受益最大。李謙如何利用璃雅布局薑昱並不在意,但這背後襯出的兩人關係使薑昱不由得醋意大。
6仲又道:“其實之前臣就聽一些事,當時隻認為璃妃胸襟堪比男子,不能以等閑視之,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薑昱麵如冰霜寒聲道:“。”
“去年聖駕前往潞山的途中,陛下曾讓璃妃在貴妃娘娘和靖遠侯陪同下先行一步,他們幾人快馬加鞭本應早早抵達行宮,但後來聽湯泉宮的人,娘娘一行人直到黑才進行宮下榻。後來有一夜,娘娘獨自離開行宮,在葉將軍的帶領下去會了靖遠侯,並被當時兵部侍郎孫修的手下範昭、魏埔二人撞見,後來二人與孫修都以私通司馬賀之名被殺。還有一件事,今年上元節含章殿鬧刺客後,安伽提身負嫌疑被關,璃妃本被禁足,卻在晚上潛出宮找靖遠侯尋求對策,那晚璃妃回來很晚,不知陛下可還有印象?”
薑昱想起那晚他確實在璃雅房中等了很久她才回去,而且神色慌亂,當時以為是因安伽提被指為嫌犯,過度擔憂所致,原來是去了李謙那裏。
“再就是前些日的上巳遊園,其實娘娘在前一晚上就離開了皇宮,換句話,那晚璃妃娘娘一夜未歸,直到次日,也就是上巳日午後才回的宮。”
薑昱手中青筋暴起,猛然回想起在潞山時,司馬君玉刁難李錦宜,迫使璃雅箭射李謙手中之物。若不是兩情相悅心有靈犀,怎會演繹的那般默契十足。薑昱越想越怒,案上的奏折全被掀翻在地。
“曹華!”薑昱喝道:“傳李錦宜,安璃雅,李謙,葉冉立即前來。”
四人6續來到勤政殿後,薑昱先讓6芃上前指認李謙與璃雅是否那日所見之人,然後讓6仲把方才對他的話再重複了一遍。
“李卿怎麼看?”薑昱先問向李謙。
幾人都聽得出來,6仲這是在暗示李謙與璃雅往來密切行為苟且,葉冉、李錦宜與璃雅三人聽後都露出或緊張或驚異的神情,卻見李謙平靜道:“6大人的這些事真真假假,臣竟無可辯駁,也不屑去辯駁。流言蜚語如投杼逾牆,陛下信即為真,不信即為假,臣無話可。”
李錦宜本與李謙一樣,對這種事向來嗤之以鼻,但眼下再不解釋,後果可能會十分嚴重,於是站出來道:“陛下可還記得璃妃娘娘當初隨魏國使臣剛到永昌時,陛下曾在含章殿當眾言明要把她賜給家兄,若兄長真有此心,當初何必要推辭?再者,以兄長身份,自嫂嫂過世後,尋求結親的世家大族從不曾斷,連先皇都欲將金月公主許給兄長,他又何苦覬覦陛下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