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條路就是皇上。薑昱……”璃雅默念,從剛進京時含章殿僅有的一次見麵來看,此人城府之深不亞於李謙,又比李謙更多了幾分神秘,讓她一時還看不透,若要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投奔於他,必須得知他心中所想,投其所好,獲其信任,而自己距離這一步似乎還有些遙遠。
“其實現在看來,第二和第三條路並不衝突,結交宓妃不代表就是不選皇上,但子自古多疑,他對李家勢力也是頗為忌憚,眼下隻是不得已而用之,我們不妨暫時兩條都選,隻是要做好準備,以防日後清算李家的時候,我們能夠從容脫身。”璃雅想通後把兩根竹枝都放起來,神色明顯變得輕鬆,寶音也鬆了一口氣:“看來公主是有主意了,可惜我現在什麼都幫不上。”
璃雅拍怕寶音肩膀:“對不起寶音,是我連累了你和明安,再忍一忍,我會站穩腳跟,想辦法幫六哥緩解現在的處境,幫你和明安安排好的差事,再也不用受那幫奴才的氣。”
然而沒等璃雅想出完全之策,事情就開始偏離她預想的軌道。
初二一早,紫軒殿來人傳話,淑妃今日氣色好轉,各殿嬪妃午時前往紫軒殿,補上昨日未之事。待璃雅和珠兒出門後,何有澄就來到竹苑找到海棠,讓她幫忙去趟尚食局向秋就昨的事道歉,順便勸勸秋接納了他。
海棠很不願去,卻又不敢當麵拒絕何有澄,為難的道:“我與秋雖是同鄉,但職分不同,一年都難得見上幾麵,突然去找她提這事怕是不妥吧。”
何有澄拿出一串瑩白珍珠放在海棠手裏:“這是仇公公賞的,你隻要把我的意思帶到,成不成都不會怪你,起碼她知道我的好意,不會再恨我就行。”
海棠無奈:“好吧,我午後去找秋試試。”
“午後不行,我已經打探好了,司藥房的典藥史這會去了紫軒殿,其他女官也不在,正好秋一人在藥房,你現在過去正好。”不由分拉著海棠就往外走,“我這還有一串更大的珠子,你去司藥房,我就在尚食局門口等著,等你出來後這串珠子也是你的了。”著果然又拿出一串拇指蓋大的珠子晃了晃,海棠想就替他去給秋道個歉也無大礙,總好過得罪這個人,於是收下先前那串珍珠,與何有澄一起往尚食局而去。
何有澄離開竹苑時看了一眼院中正在掃地的太監白五,白五微微點頭,在他們離開後立即放下掃帚,避過廚房擇菜的茹姑和後院劈柴的允子,悄悄潛進了璃雅的寢屋。
璃雅和珠兒從紫軒殿回竹苑的路上正好碰到往回走的海棠,得知何有澄讓她做客去找秋時,珠兒嗤鼻笑道:“何有澄還不死心,真是癩蛤蟆想吃鵝肉。”
璃雅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一會沒也沒個頭緒,索性不再理會。
次日傍晚,快到院子落鎖時間,去內宮局領夏衣的珠兒還沒回來,璃雅正想著要不要讓海棠出去找找,突然來了一隊宮廷侍衛把竹苑圍了起來,璃雅上前去問,領頭一人隻冷冰冰的了句“末將奉命看守嫌犯,這個院子裏的人一個也不能出去,請婕妤娘娘在此不要動,其他人進去搜”,之後什麼也不就杵在那,還派一團人圍住璃雅,直到有人拿了一個布包從寢屋出去,那侍衛才放了璃雅,卻帶走了海棠,還留下一隊人守在院門口不讓裏麵的人出去,任璃雅大喊大叫也沒有人應聲,茹姑讓允子把璃雅拽進屋關上門安撫她:“娘娘不要激動,先想想他們剛才從娘娘屋裏拿走的是什麼東西,與海棠有什麼關係,咱們好想想對策。”
璃雅回憶剛才看到侍衛手裏的包袱,是塊普通灰布所包,卻顯然不是她的東西,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隻有在屋裏焦急等待。
沒過多久,珠兒行色匆匆的跑回來急道:“娘娘不好了,海棠被抓到紫軒宮去問話,她跟淑妃娘娘產有關。”
“什麼?淑妃產了!什麼時候的事?”璃雅一驚,淑妃懷孕到現在才兩個多月,宮裏就開始盛傳隻要她這次再生個皇子就能封後了,不想卻在這個時候產,而且跟自己的丫頭有關係,心裏不由得突突直跳,讓珠兒把事情細給她。
珠兒從內宮局回來途中驟聞淑妃產,據太醫在淑妃的食具中現了朱砂痕跡,就跟著兩個宮女去紫軒殿想瞧瞧熱鬧。紫軒殿周圍已三三兩兩聚了好些宮人,聽他們皇上已在裏麵,仇安正親自審問平日伺候淑妃的幾個宮女,不一會又派人帶侍衛去封了竹苑和司藥房,把海棠和秋帶到紫軒殿,珠兒正擠在人群裏,一聽審訊海棠,嚇得腿腳登時軟,從人群中悄悄溜出來跑回竹苑。
璃雅眉尖微蹙,昨何有澄才托海棠去找過秋,今日她倆就與淑妃產扯上了關係,正沉思間,幾個太監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直言皇上命安婕妤去紫軒殿走一趟。
璃雅已經有了一絲頭緒,但仍有些地方不明白,需要知道更多細節來佐證,當麵對質也好,這樣也能在皇上麵前把話講清楚,於是向麵如土色的珠兒笑了笑:“別怕,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