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皇上朱義天的詢問,病虎居士何德少落下一子,臉色蒼白,可雙眼卻炯炯有神道:“回皇上,陸大哥有一句話說得好,我很認同,棋下三分停,七分已注定,下棋最重要的就是那起手幾步,隻要整盤棋的三分下好,剩餘七分即便再落後,也未必會輸。”
皇上朱義天笑著點了點頭,對於何德少這含蓄的馬屁很滿意,他見到下方那從馬車上走下的身著黃色蟒袍的男子,眼睛眯了眯,又笑道:“陸國手果然不愧為國手之稱,計算落子當真是不差分毫,說我那位居寧王之位的弟弟會忍不住親自前往,果真他就來了。”
陸擎天麵容清瘦,他剃了胡子後,整個人倒是真有一絲儒者的感覺,隻是眼中偶爾出現的凜冽精光,卻是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殺伐果斷的武夫。
“我也不是算無遺漏,剛剛那地動山搖的事情,就沒有算到,不過細數所有的底牌,無論是己方還是他們,都沒有這號人,所以這應當是第三方介入,隻希望這第三方是友非敵。”
國手陸擎天與居士何德少的棋盤上黑白子分明,整個棋盤沒有一個空位可以落子,最終細數之後,才發現兩人竟然是打平,不分勝負。
陸擎天與何德少都站了起來,兩人協同走到皇帝朱義天身側,低頭去看那下方戰事,看著刀槍劍戟的交戰,傾聽將士的殺喊與痛呼,神色冷漠淡然,就如同是看那不斷落下的棋子一般,死了不過是去掉而已,隻要是能夠保證最後的勝利,這也都是難免的。
而那剛剛揮走心腹將領的寧王,也是雙手插袖,迷眼抬頭看向城樓上的兄長,兩人四目在空中相遇,竟然同時嘴角翹起,臉上露出隻有他們才懂的下棋到最後的酣暢淋漓的笑容。
“按照情報所言,那實力強勁的天山童爺應該是去往了府裏,府內有利貞寺的高僧和五大高手相阻,不死也會掉層皮,回來救援幾乎是不可能的。”
朱義雲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向身後漠然的刀疤劍客說道:“而除了那看不透的童爺外,我的兄長最為器重的也就是當初十大幕僚中僅剩的兩人,一個是病老虎而已,算不得什麼。不過那個赤蓮影子,在府裏倒是露出了一手,還將棋飛重傷,看來應當不弱。乾,你能幫本王除去那所謂的影子嗎?”
被稱為乾的刀疤劍客,剛要點頭稱是,雙眼卻突然淩厲起來,他抬頭看向城樓上方,全身劍意盎然,整個人如出鞘利劍一般,空中雲彩都被劍氣攪散。
見刀疤劍客劍意迸發,寧王也不甚在意,隻是歎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我那兄長最後的手段,竟然讓你都如此認真對待,看來當真不弱。罷了,那你就去吧。坤,那個所謂的影子就交給你這個真正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