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怎麼了?”萬鵠見後羿神色有些淒涼,問道。
“哦,沒什麼。”後羿道,“其實,我在這裏是為了救一個人。”
“救人?不知此人是誰?”
“刑天。”
“刑天?”萬鵠和林初若幾乎同時將目光定格在後羿身上。
“不錯。”後羿說道,“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族長突然身亡,我和刑天連忙趕過來,所帶的人數不多。刑天為了給我們騰出逃跑的時間,獨自斷後,力竭被獄鬼族所擒。當時獄鬼王十分欣賞刑天,欲勸其投降,但刑天誓死不從,是以被獄鬼王關押了起來。我這十幾年一路搜素,才找到了獄鬼族的所在。但是,幾次我潛入其中均被獄鬼族所發現,有幾次還險些被捉。”
“那前輩您為什麼不去天機城找城主一起商量呢?”萬鵠問道。
後羿臉上有些羞愧,道:“族長曾在軍中下過令,膽敢違抗軍令的人將不再是天機族人。我當日私自放誇父“前輩,你怎麼了?”萬鵠看後羿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問道。
後羿收回了目光,緩緩說道:“我其實是為了救一個人。”
“敢問前輩,這人是誰?”
“逃跑,實在是對不起族長,因此我也沒有臉麵再回去了……”
萬鵠聽見後羿說到了“誇父”,臉上露出些許難色,他幾次欲言又止,而後羿仍舊在那裏訴說著過去的悔恨。
“誇父已經死了。”林初若在旁邊淡淡地說道。
“什麼?”後羿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手中的弓被他握得緊緊地,難以置信地望著林初若,道,“你,你說什麼?”
林初若不再說話,而是瞥了萬鵠一眼。
萬鵠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初若會知道這件事,也許是那日他們在告訴陸伯原時,林初若在外麵聽到了吧。既然林初若已經說了出來,也不好遮掩了,當即將在成都載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後羿。
後羿越聽神色越呆滯,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那把弓上。等萬鵠說完,他輕輕撫摸著那把外麵被磨得有些破損的弓,苦笑一聲,喃喃道:“老哥,你終究還是離我先去啊。”
“前輩,你還好吧。”萬鵠問道。
“哦,哦,還好。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後羿說完卻是自顧自地在前麵,而且速度頗快,萬鵠和林初若都覺得有些奇怪。
隻是此時樹林中風聲呼嘯,樹葉沙沙,如果兩人仔細聆聽,也許會聽見有什麼東西滴落的聲音。
南方的樹木大抵低矮,多為灌木,且因為雨水充足,所以樹木頗為繁密,而且樹林裏十分潮濕。而這也使得在林間行走頗為困難,時不時就會有樹枝橫出,還有些不知名的毒蟲匍匐在其上,緩緩蠕動著。林初若雖然不懼怕毒蟲,但一直擔心會有毒蛇出現,因此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手中的寒影劍也是握得緊緊的。而她偶爾也會抬頭,看看前麵萬鵠背上的小川。
偏偏越往前去,樹林裏的濕氣越重,樹木更加繁密,幾人的衣裳都有些沾濕了。林初若和萬鵠都有些疑惑,而後羿則是一聲不吭地在前麵走著。
“到了。”後羿突然說道。萬鵠也感覺到眼前一片白光,豁然開朗。隻見這裏是幾座山峰相連之處形成的一個方圓幾裏的窪地。其中還有一道瀑布飛流直下,在窪地處形成了一條曲曲折折的溪流。沿途有幾株桃樹正開得盛,竟是將溪水映成了粉色。朵朵桃花飄落於溪流之上,靜靜地隨波流淌著。而在桃樹的掩映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簷角飛出,還有幾許炊煙升起。
青山銜綠水,碧葉含桃花。多有逍遙歎,桃源有人家。
“慢著。”後羿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萬鵠。
“前輩,怎麼了?”
“你待會兒進去的時候,就不要喊我‘前輩’了。”
“為什麼?”萬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