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
“你這把排雲劍可否再給我看一下？你放心，我，我隻是看一下而已。”萬鵠自是問心無愧，但又怕小川多疑，後麵又輕聲地加了兩句。
小川卻是毫無顧慮，直截了當地將排雲劍交到了萬鵠手上，道：“這把劍本就是你父親的，你其實就算拿去我也不會說個‘不’字的。”
萬鵠也沒想到小川居然如此豪爽，心中對這個少年頓時多了許多好感，連忙道：“封兄弟，家父竟然將排雲劍給了你，我又怎麼會違背他的意思呢？這把劍，我是萬萬不能要。我隻看一眼，就知足了。”
小川答應了一聲，心中也是對萬鵠敬佩起來，雖然他剛說完那句話就有些後悔起來，但萬鵠這分氣魄確實讓他心服口服。心想，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那盞燈下，雀躍的燭火使得兩人牆上的影子也跟著動了動。萬鵠將目光久久地定格在排雲劍上，眼中似有什麼東西在閃動，他靜靜地撫摸著劍鞘，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此時的房間裏變得無比寂靜了起來，就連小川也是大氣不敢出。
“封兄弟，”萬鵠忽然睜開眼，道，“你可知道這排雲劍的過往嗎？”
小川不知道為什麼萬鵠會突然和他說這個，不過他也是很想知道，就說道：“還請萬師兄賜教。”
“這排雲劍本是上任族長陸問天的成名之劍。當年他四方遊曆，於一深山古窟之中尋得一玄晶寒鐵，遂命人找來上好工匠，取南疆無名之火，日夜淬煉之，終於在九九八十一天之後，煉的這把絕世神兵。此劍削鐵如泥，劍鋒無雙，天底下任何一把兵器在它的白色劍芒之下都會黯然失色。此後在一次人魔大戰中，他更是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還一劍刺中了幽冥族的幽冥王的右手，想來他的右手多半是廢了。從此以後，族長一舉成名，而我們天機族也在人族中的威信越來越高。”
“但之後，魔族不甘心失敗，伺機報複，幾年後再次卷土重來。這次戰爭我們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而族長他也命殞沙場，當時他還帶著自己的一兒一女，也跟著……唉。”
“那族長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小川似乎對這個天機族英雄的死很是惋惜，言語中滿是無奈和歎息。
“這個不知道，當時出去的族人大都戰死，那些回來的人都是非瘋即傻，不久之後都在痛苦之中離開人世，可見當時魔族一定用了什麼驚天駭地的邪物，竟然把人的心智都吸奪了。後來我父親冒死將族長的屍體從戰場上背了回來，但是他卻很少在人前提及戰場上的場景，也許是這一戰對我們天機族的負麵影響太大了吧。”
“那萬大叔是如何得到排雲劍的呢？”
“我父親說，當時他趕了過去，族長已經奄奄一息，他隻是看著父親，將排雲劍交到他手上，搖了搖頭，然後就閉上了雙眼。”萬鵠說到這裏時，輕聲歎息了一聲，道：“想不到這才十幾年，父親他也……”
小川也跟著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萬師兄你要節哀順變啊。”
萬鵠點了點頭，道：“多謝了。現在天色已晚，封兄弟，咱們改日有空再談。你明天還要進行入門儀式，還是早點睡吧。”
小川有些莫名其妙，現在說晚也不是很晚，難道明天要早起？不過見萬鵠已經起身，他也不好再繼續挽留。隻好送他出了門。
月華似水，繁星滿天，黑暗中幾聲蟲鳴格外寂寥，卻是一陣寒意撲麵而來，還可以聞到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的香味。小川目送萬鵠離開後，自己的身影也隨著屋內的燈火漸漸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