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深沉,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將這深沉照亮了些。
紅漆牆旁趴著倆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都是紅彤彤的臉蛋,掛著一倆道清水鼻涕,隻是一個稍帶著怒氣,兩人身上都穿戴著一身棗紅色贅花的棉襖,青灰色的棉褲,剛好合身,從穿著可以看出家裏絕不是平民,但也不是能富甲一方的豪紳,就身材上,一個稍高,一個較矮,都是削瘦的模樣。
“念孝,別置氣了,咱倆都在這待了倆鍾頭了,這鬼天氣真是凍死人了,咱就進去吧,給伯父道個歉不就行了。”高個子對低個子說。
“我…我才不回去,那老頭什麼都沒給我商量,就給我定下個娃娃親,再說了,他如果不來找我,我有何必回去呢?”低個子說
“定個娃娃親怎麼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我不也有嗎,你這個想法……”高個子感歎道。
兩人都不再言語,隻是呆呆的望著天空和雪。
低個子心想:我與你們本應該就是形同陌路的兩條平行線,永不交集。隻是因為一個皮囊,和數道魂魄的交集,我們才能有這共同的時光。
娃娃親就娃娃親吧,大不了以後休了便是,頂多掛上一個薄情寡義的名聲罷了。
隻是這雪,和那故鄉的雪怎麼那麼像呢。
低個子看著看著,忽然緩緩的低下頭,低聲哽咽起來。高個子也是耳朵尖,聽見了這嗚咽聲,就把這身上的棉襖脫下,披在矮個子的身上。
高個子說:“你從小體質弱,便長的瘦瘦小小,不耐凍,現在還在這大冷天裏硬抗。你若不願意回去,我回去,給你拿兩件衣服,拿些熱的吃食,等著我,別跑了。”
低個子感覺到身上的溫暖,想起了從前。
他從那個世界來到這裏時,自己也才14歲,正是一個男孩最令人討厭的時候,這是某個專家說的,可這就是事實,整天的與父母吵架,拌嘴。
那時候自己都取笑自己,說,我整天不是在去吵架,就是在去吵架的路上。
是環境的問題?是父母的問題?還是自身的問題?
我們不得而知,但從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看來,是都有問題的。
家長的教育方式過於粗暴,從不了解什麼,就忙著給孩子下蓋棺定論。
一看到孩子觸碰電子產品,就劈頭蓋臉一頓罵,可能是意識到孩子青春期到來了,需要加大管理力度了,無論什麼事都不會聽取孩子意見與辯解了,孩子一但辯解,就是狡辯。
這來自家長的無知,獨裁和上一輩的教育方式。
但也有環境的問題,中國一個龐大的社會,無數人都是平民,普通的老百姓,真正的有錢,有權的,站在金字塔頂端本來就沒幾個,可人人都有野心啊,實力不足,野心來補。
把這一切的野心包裹在關心關愛之內,再將其包裝成糖果,連哄帶騙的強加給孩子,說是讓孩子更好的出人頭地,這本沒錯,可這不給孩子留一點時間和空間的愛,不是太殘忍了嗎?
這也不是說父母都太壞了,隻是這教育方式令人生厭,但父母生你養你一輩子也不容易,隻能說:
我們欠父母一個道歉,父母也欠我們一個道歉。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想了是能回到從前,還是能怎麼......”說著,不知為何,鼻子一酸,這低個子有哭了起來。
可能他自己都沒注意,他自己還是一個脆弱的少年啊,即使穿越了,也從頭到尾都不敢提一次穿越,這是在逃避,他可能還會幻想這隻是一場夢,夢一醒,他就可以投到父母的懷抱裏,然後父母不看他臉上的恐慌,隻會板著臉對他說:“睡不著就給我學習去。”
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