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時日總是過得飛快,日子便在靈瓏一聲聲嬌滴滴‘雲哥哥’的呼喚聲中劃了過去,大抵過了半個月光景,這輛豪華的大馬車,終於行駛在了昭國城都——闕城的城腳下。
昭國本便富裕,闕城乃昭國的城都,國泰民安繁榮昌盛雲雲自是不用多提,且區別於慶國都的大膽奔放,昭國的民風更偏向於婉約風華,凡是路過的女子,皆穿著得體大方,並沒有露出豐滿的胸線或者若隱若現的身體弧度,就連脖頸都被衣衫給掩蓋了去,偶爾有一兩個年輕姑娘不經意露出白皙的脖頸來,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說不盡道不明的優雅風情。
馬車自是異常順利得駛進了闕城,筱筱拉開簾幕望去,各商各戶皆是生意興隆,時常有或口遮美人扇,或手撚雲錦帕的大家閨秀含羞走過,年輕的書生們在書院齊聲朗誦四書五經,錦衣翩公子們則三兩個在酒樓茶肆小聚,高談闊論當今朝政形式,街邊捏泥人兒的爺爺亦是一副逗樂之相,跟捏出來的歡喜佛有得一拚。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筱筱偷偷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雲淺,果然隻有闕城這般好的水土環境,才能養育出雲淺這般溫潤如美玉的男子。筱筱正打量著他,哪曾想雲淺恰在此時刷得睜開眼來,透徹的雙眼滿是興味得瞧著她,好笑道:“沒曾想你竟這般著急,還未入了我太子府,便偷偷觀賞你未來的夫婿。”
筱筱嘴角一抽,正要反駁,便聽一旁的靈瓏不甘落後得換了個話題道:“雲哥哥,你曾答應我說待回到了闕城,便帶我去逛夜市玩兒呢!”
雲淺微不可聞得皺了皺眉,眸中迅速閃過一絲煩惡,又恢複平日裏的優雅淡笑,幹脆對著筱筱建議道:“連續趕了這麼多天的日程,今日想來大家都已乏了,今夜大家先休息穩妥,明日晚上,我們再一起去夜市瞧瞧,可好?”
靈瓏的麵容瞬間又變得委屈:“雲哥哥,就我們兩個一起玩兒不好麼……”雲淺微側頭,笑得雲淡風輕:“夜市自然人多些才熱鬧。”筱筱憋笑垂下頭來,為這般悲催的靈瓏默了十秒鍾的哀,之前那一鞭之仇,並非她不想報,而是……在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實在是覺得這匈奴公主太悲催了些,且不說小小年紀就被自家的父王給分派給了敵國的太子做妃子,就單單說雲淺對她這般冷淡的態度,她卻依舊堅持熱臉貼著冷屁股……罷了,罷了,女人何可為難女人,她不過是個孩子,她一個大人,又有什麼好和小孩子相計較的。
控製了下表情,筱筱重新抬起頭來,對雲淺的提議表示分外讚同,於是一車子的人,除了靈瓏嘟著嘴巴在賭氣之外,其餘三人都各自閉上了眼睛休息。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路程,最後總算是停在了太子府前。出乎筱筱的意料,太子回歸,整個太子府出來迎接的人,竟清一色得全是男子。相比起之前自己剛到千歲臨府邸上的時候,那姹紫嫣紅排排站的寵姬們,雲太子的太子府也忒冷清了些。
等老管家率領著下人們恭恭敬敬得向著雲淺鞠了躬後,眾人便迎著太子這四人走進了府邸。雲淺的府邸卻跟他此人這般溫文爾雅,假山小溪三兩樹桃花,優美得好似一幅畫卷,但見那河
中歡快遊著幾尾紅色鯉魚,池水清澈見底,瞧著便讓人心曠神怡。雲太子讓老管家安排了各自的房間,自己便匆匆去了書房處理公事。
隻是讓筱筱皺眉的是,也不知道是否是雲淺刻意為之,筱筱的房間竟然距離小淩天的房間甚遠,一個在西廂房,一個在東廂房,兩處廂房之間七彎八拐,走路都得花上一刻鍾時間,這讓筱筱鬱悶之極。
雲淺的母親乃是貴妃,隻可惜在他十歲那年患病逝世,可說也奇怪,斐國皇帝竟除了雲太子外,竟再無皇子,清一色全都是公主,如今皇上也已年入古稀,雲淺的作為更是出色,相比起老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初同匈奴談判之時,便是直接從談判桌上帶了個匈奴小公主——靈瓏回來,能讓善戰的匈奴不戰而降,對昭國俯首稱臣,不得不說這世間,隻怕隻有雲淺有這般的氣魄與能力。隻是讓筱筱不得不困惑的是,雲淺如今以二十又三,他竟都沒有納過一個侍妾?咳,筱筱隻是好奇於雲淺的定力與忍耐力,果然能做王者之人,都必然會有其過人之處,能讓人心甘情願得俯首稱臣,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夜幕始臨,筱筱隨著下人的領路下,去了大廳。雲淺小淩天與靈瓏早已一同坐在了圓桌之上,筱筱趕忙也入了座,四人這才開了飯。太子府的飯菜倒是好吃得緊,筱筱不由多吃了些。雲淺此時已換了一套藏青錦服,襯得他麵白如脂,麵目如冠。見筱筱在打量自己,雲淺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飽滿的嘴唇微勾,對筱筱道:“晚膳過後,筱筱姑娘來一趟本宮的書房。”當是時,筱筱正喝著銀耳湯聽著雲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險些將嘴中的銀耳噴出來,她勉強將嘴中的湯盡數吞咽下肚,這才猛地站起身轉過身去咳嗽出聲,漲得一張臉蛋都發了紅。小淩天瞬間站起身,想伸手去幫筱筱拍拍脊背,可手卻勾不到筱筱的高度,勉強隻能觸碰到筱筱背上的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