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陶安嚇了一跳,下意識把衣服一拉,看了看薩爾蘭多這陣仗,忽然覺得以前見過這場麵,於是警覺道,“……我不訂奴隸契約。”
“知道。”薩爾蘭多輕描淡寫道,“一個追蹤契而已。”
“……”陶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而後脫了衣服趴在床上,奇怪道,“我能找到你,契約不是應該往你身上話?”
薩爾蘭多盯著他的後背看,沒說話。
“……”陶安總覺得姿勢有些別扭,忍不住動了動,催道,“……要殺要剮來個痛快啊!”
“如果我真刻奴隸契約……”
“我去!”陶安差點蹦起來,被薩爾蘭多眼疾手快按在床上,他扭頭往後看,一邊叫道,“你要是敢……我我我!追殺你一輩子!”
薩爾蘭多一挑眉,“奴隸契約什麼樣子……你認識?我畫了你認得出來?”
陶安惱怒,“……認得出來!好歹老子還被畫過一次!”
“奴隸契約也有很多種。”
陶安心裏一驚,忽然有點不明白薩爾蘭多是不是在開玩笑,猛地一翻身,一把扣住薩爾蘭多的手腕,“……你認真?”
薩爾蘭多與陶安對視了兩秒,目光向下遊移,把陶安從上到下看了個清楚。
“……”剛剛脫了衣服以後他裏麵什麼也沒穿,陶安被對方的目光看得差點起一身雞皮疙瘩,趕緊說服自己以前在澡堂裏也不是沒被人看過,努力把思路從被看光光拽回奴隸契約上,剛剛緩和了一瞬間的表情立刻又正經起來。
那眼神,警惕而銳利。
薩爾蘭多把視線又移回來,再看了兩秒,麵無表情道,“開玩笑的。”
“……”陶安表情空白了一瞬,忍不住叫道,“……到底是不是開玩笑的!”
“嗯。”
“……是不是!”
“是。”薩爾蘭多笑了笑。
“……”陶安無語了半晌,啪的一聲又翻回去,等了一會兒,卻又半天沒有動靜。
“……你到底是……唔!”
“疼啊?”薩爾蘭多聲音低沉,放下右手,看了看染了血的細針,又摸了摸眉間的傷口,隨手將罐子裏的亮粉倒在手上,平淡道,“還得疼很久。”
“……”
“藍色粉末是用海中提取的藍晶混合大陸最北冰川上的冰魄和地心岩漿製成,先全部融化成水,再凍結成冰,研成粉末。”
“白色粉末是白蛇的魔核碾壓而成。你應該沒見過,這種魔獸名字雖然簡單,但其實獵捕起來非常困難,已經有將近五十年沒有人獵捕到白蛇,它們體型龐大,成雙出入,魔力無窮,上一次獵捕一對白蛇聽說犧牲了近百名獵手。”
“紫色的粉末是第一縷日光照到的一株無雙花的粉末,無雙花並蒂而生,一株隻開在夜中,一株隻開在白日,隻有在晨曦和黃昏時,有一刻重疊。研製這種粉末,要在那一刻,將無雙花采下,就這清晨的露水立刻碾碎,曬幹成粉。”
“……這麼說起來…………這幾罐都很貴啊……”陶安咬牙切齒,絕對是疼的!
火辣辣的疼,他一開始還在努力感受薩爾蘭多到底在勾勒什麼圖樣,後來卻隻能感覺到疼痛中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這可比他上回被刻奴隸契約時難受多了!
“是啊……這次的筆也,不太一樣……”薩爾蘭多低聲道,閉了閉眼,眉間的傷口沒有絲毫止血的跡象,如果陶安能回頭看,就會發現隨著薩爾蘭多的刻畫,對方眉間也隨之出現了與他後背上一樣繁複而圓滑的線條,隻不過是縮小了很多倍而已。
可是陶安壓根不可能回頭看。
驟冷驟熱的痛感似乎從背後的刻痕慎入了皮膚,痛入肌骨,陶安都有些想把係統麵板調出來看看他是不是在掉血,他甚至覺得血掉的不少,因為他開始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陶安閉了閉眼,又睜開,忍不住問道,“……薩爾蘭多……你不是謀殺吧……”
“……那也是謀殺我們兩個人……”
“……什麼?……聲音太小,聽不見……唔……”
“……”薩爾蘭多沒說話,銀針轉了個彎,微微頓了頓。
還差最後一筆。
他皺了皺眉,猶豫了一刻。時間不長,腦海裏快速的滑過一連串的畫麵,卻連他自己都沒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其實也許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隻不過是最穩妥的,或者是他一直想要這樣做?
薩爾蘭多不喜歡圈養人類,不過這一隻,倒是一直想要拴在身邊。
如果根本沒有單獨的追蹤契,但是最高等的奴隸契約能讓雇主與奴隸雙方都時刻知道對方的所在地的話,而他就這麼騙對方刻下的話。
估計這個人類真會跳起來把他打一頓,朋友,短時間內可能是做不成了,痛下殺手的話……估計還是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