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箭傷,就在另一處的旁處,那次她在皇城裏受得箭傷剛剛好了沒多久,如今旁邊又添了一處。

今後兩個疤痕處在一塊,定然是不會好看的,甚至可以說看上去會顯得猙獰了。

蒙著繃帶明明應該是看不見的,可是她又覺得胸口熱的厲害,他好像把什麼都看的清楚明白。他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得頗緊,指關節用力到泛白,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就算被蒙住了眼睛,安清淺也看出了他臉色難看的厲害。

他的指腹似是想觸碰,卻又有些顫抖地移開,整個人都繃的很緊。

安清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感覺到秦芝的身子猛的一震,她心中一酸,努力笑道:“已經不疼了呀!但你瞧瞧能不能弄點去疤的藥草,我一個小姑娘家,要白白淨淨地才好看呢,一點疤痕可都不能留下來!”

她其實不在意什麼疤痕不疤痕的,這段時間總是多苦多難,身上的不知留了多少處疤痕了,但秦芝這個樣子……

這疤痕若是留在她的身上,怕是在他心上都要留上疤。

秦芝沒有什麼言語,覆住自己手的溫軟叫他繃直的身體放鬆了許多,他不再停頓,拿起藥材飛快地替她換好了藥,重新纏好了繃帶。

這天氣不算冷,但如今畢竟是夜裏了,她受了這麼多次傷身子骨又一直算不上多好,若一直暴露著肌膚怕是會受涼。

指尖擦過肌膚時,安清淺會覺得顫栗,但秦芝卻沒有多大的悸動,他心下百般滋味,又如何會在這個時候還意亂?

安清淺眸子微微顫了幾下,臉上還是紅的厲害,待他一弄好,都不待他提醒,自個兒便迅速地將衣裳穿嚴嚴實實的,一把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好。

秦芝將臉上的繃帶拿下來後,正巧見這樣一幕,小姑娘一本正經地瞧著他,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嚴肅,耳後根確實是燒的通紅,麵上的紅暈亦是沒有褪盡。

安清淺臉繃的緊緊地道:“都……都弄好了吧?那你也趕緊去好好歇息吧!天色已經不早了,明天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

秦芝眸光卻是頗深,千百種情緒在其中翻滾成浪,一時間竟是難言,臉色有些泛白,那雙手依舊是微微顫栗的。

見他這副模樣,顯然還是困頓於方才的事情之中,那個疤痕,那個傷口,都是因為他而生的,他看似珍她寵她,所作所為卻差點讓他徹底的失去她。

安清淺一把抓住了秦芝顫栗的手,笑道:“秦芝,我明天可不可以吃蒸餃呀?蘸醋吃的那種,粥喝的嘴巴味道都淡了。我現在想吃的東西可多,胃口可好啦!應該沒幾日就好徹底了,到時候你山珍海味可都要端上來。”

秦芝眸光動了動,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反手將她的手握住,俯身一下子撐在了她的身側。

這樣幾乎失態的模樣不過是一瞬,他麵上的泛白便褪了下去,眸光緊緊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人,腦海中無數的畫麵莫名的就全部湧了上來。

初見時在山穀底下奄奄一息的是她,不知緣由萌發的一絲心善叫從此以後的自己一步一步泥足深陷。之後四年那空靈無憂的少女是她,機靈鬼古怪所有心思不過就為了多喝上一壇酒。

回了軒轅之後,貴衣華服冷著臉要與自己恩斷義絕的是她,笑語嫣然細心為自己雕刻小小木人的亦是她。

那馬背上,用陌生到仿佛距千萬離的眸光打量著自己的是她,如今,這般臉上帶著點點紅暈,眸光躲閃不敢直視的人,也是她。

最沒心沒肺不過是她,最心軟還是她。

最該死的是,他這般沉溺於她。

秦芝忽然俯身下去,親吻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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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頑石妾心頑石妾心頑石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