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的後人,卻也隻剩下自己了,當軒轅傳出公主尋回的消息時,草原是立刻傳來了消息。
大漠的兵馬整頓過後,她便又將奔赴萬裏之外的大草原。
不知前路如何,但是卻毫無退路。
安清淺一手拉起了韁繩,往著黃沙深處繼續馳騁而去。
殘陽未消,隱有餘韻。晚歸的飛鳥歌聲動人,四處呼朋引伴,眨眼便沒入了茂密的林中,歌聲並未飛遠,但再難尋到它們的蹤跡。
有風乍然吹起,樹葉沙沙作響。
秦芝雙眸如清水明澈,長身玉立於樹蔭之下,麵上未帶麵具什麼遮掩,如玉麵容在樹葉婆娑的影子下,若不離得近了倒也看不大真切,依舊是一襲白衣的清冷模樣。
下屬抱拳稟報道:“稟告太子,皇上已經喝過了湯藥,好了不少,夜間也不再總咯血了,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好了許多,召您明日入宮麵聖。”
這皇上稱呼的自然是聖雪的皇帝,亦的秦芝的父親,此次忽然病危,千裏迢迢召他回了聖雪,秦芝見到他之時,聖雪皇已被病痛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他的樣子不像是剛患大病的人,倒想是被病魔折磨了多年,才會此般的消瘦無神。
能叫聖雪的醫者都束手無策,隻得動用影衛去軒轅尋他,自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小事情,瞧聖雪皇的情態,若是他再晚回來一些日子,他怕是難以再繼續撐住了。
是病是毒,自然是瞞不過秦芝的眼睛,他望著遠方不知道再琢磨著什麼,應了一聲,道:“嗯,她呢?”
那名下屬一愣,這個他並未有準確指名道姓,一時間他倒是反應不過來主上說的他是哪個他了,而後便是恍然,聖雪皇病的蹊蹺,太子雖未說什麼,卻叫人暗中將二皇子秦牧拿下了,想來此事與他脫不了幹係。
也難怪主上最近越發的冷清涼淡,除卻在有人稟報事情的時候說上一二便是終日的沉默,但凡誰人遇上親人相害的事情怕是都要心寒,可憐自古帝王家。
他道:“二皇子……已經被抓緊地牢裏多日了,聽主上吩咐尚未動刑,所以並未審問出多少事情來,但他在皇城裏的暗樁多數已被清理幹淨了,想來是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說罷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慨,主上果然還是看重兄弟情義的,即便二皇子為非作歹到這個份上,依舊沒有對他動用刑法,反倒是好吃好喝的供在了地牢裏。
但是自古成王敗寇是容不得心慈手軟的,多少皇家子弟因為對親兄弟下不了手反而為其所害,作為屬下,他還是忍不住勸道:“主子,雖說二皇子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但難免他還留了一手,這幾日他在暗室裏日日破口大罵,語言粗鄙難以入耳,卻是因為不動刑什麼都不肯說,若他真的藏了點什麼,也是為今後埋下了禍根,屬下逾越,還是覺得應該動用點刑法,將二皇子的羽翼徹底折幹淨為好。”
“嗯。”秦芝應了一聲允道:“動刑吧,實在逼問不出什麼就殺了,對外宣稱二皇子病逝即可。”
那名屬下如遭雷劈,這……與自己方才所想的心慈手軟和對兄弟下不了手似乎不大對勁啊,好像自己誤解了主子什麼?
秦芝似乎沒怎麼往心裏去,轉過身來又問道:“她呢?”
“啊……”那名下屬未反應過來,秦芝正麵瞧著他,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叫他有一瞬被主上俊美的容貌恍了神思,而後才反應過來,主上口中的他,是另一個人,自己是會錯了意了。
但能叫主上再三提及的人還能有誰呢?他心中一瞬間便分明了,雖平日裏自己並不時常伴著主子左右,對有些事情並未了解的非常透徹,但是如今不少的人都被主子派去暗中尋找軒轅公主安清淺了。
他前幾日也是有疑惑的,這件事情並非是他來全權處理的,軒轅傳出來的消息是安清淺死於亂賊手中,屍體也被賊人焚了,主子又吩咐人去尋,自然尋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大活人了。
後來問過青蓮方才曉得了一二,這件事情倒也蹊蹺的很,他也的確剛得了不少的消息,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內稟報,因為一來他尚未完全肯定,二來他不清楚這名軒轅的公主在主子心中是什麼樣的分量,他自覺二皇子的事情應該比這位公主要重上很多。
若從前說上一句家事,如今二皇子鬧出那樣一出,怎麼也算得上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