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沒良心了!”安清淺吸著鼻子,撐著笑道。
“沒良心的死丫頭,你……”
安遲雲罵的咬牙切齒,卻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抱的卻是越發的緊,眼睛也憋的通紅。
他如今隻想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把妹妹給尋了回來了。
眼睛沾了水漬有些癢意,他又抹了一把,深深地歎息一聲,道:“回來了就好了。”
聞言,安清淺心中酸痛,一時間無人再說話。
這世間之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即使有著最為親密的血緣,在長達四年之久是時日裏也曾無法觸摸到彼此。
但是隻要一靠近,那種與生俱來的親昵與依賴便盤踞於每一寸骨血之中,讓他們緊緊相擁。
血濃於水的是親情,世間最難舍難分的親情卻並非存在於父母與子女之間,而是存在在兄弟姐妹之間。
兄長或阿姐是最為獨特的存在,他們是唯一有可能不錯失你人生的任何一個階段的人。
可惜還是空白了四年。
“清兒……”
忽地想到什麼般,安遲雲又將安清淺鬆開,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肩,對視著她的雙眸他急聲問道:“你當年究竟是因何失蹤?這些年你都與母後哪兒去了?為何哪兒都尋不著你們?”
“你可知我與你太子皇兄及父皇急的都瘋了,這天下都快被我們翻遍了!”
“如今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天祈太子住的行宮之中?母後可是隨著你一起,還是與你失散了?”
“你可是受了許多的苦……先前楚祈與我說我還不信!如若不來這一趟時至今日我也尋不到你!”
說到這兒,安遲雲突然語鋒一沉,眼底深處蕩著冰霜之寒,他沉著臉接著說道:“當時還有人傳你和母後都死了,那些人才是真的該死!我統統沒有饒過,都扔去了亂葬崗!”
“二哥哥……”
安清淺看著他眼中的血絲,心中又酸又痛。
手指撫摸上她的眉眼,安遲雲又啞著聲音道:“這些年我從未有過一刻停止尋找你們,你如今可算是又好好地站在哥哥的麵前了。”
“我就說我活蹦亂跳的妹妹如何可能會死了?早知道我便不該殺那些人,我要讓那些人好好瞧瞧我妹妹如今出落的是如何的如花似玉……”
“好了。”安清淺輕喚了一聲,拿下安遲雲的手,將頭埋在了安遲雲的懷裏悶聲道:“哥哥你問題好多,是要我回答哪一個才好?”
“哥哥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麻煩,你等我想一想,我一個一個回答你。”
安遲雲覺得胸口似乎有些潮濕,但聽著她的聲音卻沒有異常。
撫摸著安清淺的腦袋,想讓她抬起頭來好好看看她的樣子,她卻不依,硬是將臉埋在他懷裏不肯起來。
安清淺真的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遇到什麼事情都忍不住哭鼻子……
就好像是這麼些年的淚,都湊合到這一天來流了。
“這些年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都去了哪兒……”
“四年前我受了傷,失了記憶,因而過的懵懂的很,都曉得自己是誰……”
安清淺的聲音帶著鼻音,她明顯地感覺到二哥哥聞言一震,終是不再推她了。
許久,都不再聽到安清淺講話,安遲雲終是忍不住顫著聲音問她道:“清兒,那你如今可是都想起來了?”
“真是傻話,不想起來,誰來認你呀!”
安清淺哼著鼻子悶聲笑道:“可不是都記起來了嘛!”
“連哥哥你小時候你爬樹采果子,結果被馬蜂蜇成了個滿頭包的樣子我都記起來了,要不要畫給你瞧瞧?你那樣子可真像天蓬元帥下凡……”
安遲雲難得的沒在說話,隻緊緊地抱住了她。
安清淺將頭抬起來喘了口氣新鮮空氣,道:“好啦,不逗你了,我繼續說……”
在心中回想了一番安遲雲方才說得諸多問題,理了又理,她才準備好開口作答。
“母後……”
說到這兩個字,她明顯感到抱著自己的人身子一僵,她心中亦是大痛,隻得咬了咬唇忍住心中悲淒,道:“我也不知道母後去了哪兒,四年前我便與母後失散了。”
“有一群歹人將我與母後逼至山上,殺光了所有保護我們的影衛後將我們帶下了山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所求為何……”
“然後我不知怎麼得就昏迷了,再醒來時已被扔到了個陌生的地方,什麼事兒都不記得了……”
安清淺實在是狠不下心,她實在是無法在哥哥麵前說出母後已經死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