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鴻,找了你這麼久,看什麼呢?”船舫內黑色錦衣的男子掀簾而出,對著船頭駐足的男子詢問道,在得不到回答後順勢望去。
這一看,倒有些明了。湖岸佳人,窈窕淑女,身姿綽約,氣度無雙,這樣的女子能入他身側人的眼倒也不足為奇,隻是細看之下有些似曾相識,奈何隔得遠,真容難辨,他倒也不糾結,隻是回頭看好友那副有些奇怪的模樣,他著實不解,遂問出聲。
“怎麼,輕鴻你認識?”
“不!不認識!怎麼會認識呢?”被拍了肩膀,慕輕鴻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將心底話說了出來還叫人聽了去,想要極力掩蓋便不自覺地放大了聲音,卻反而吸引了船舫內一眾準備出來的其他人的注意。
眾人詫異至極,誰人不知,這宣暘侯府的慕世子有著京都第一公子之稱,這第一指的既是其才學武功亦是其容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引得京城貴女親睞,可奈何慕輕鴻的眼光如同其容顏那般高得很,至今未有人能被看入眼,不然也不會至今都不曾娶妻納妾甚至連通房都沒有。
“什麼認識不認識,可是又有什麼美人?來,大夥都看看去。”
在座的這些哪個不是王公貴族一代,經常一起玩鬧,也見慣了各種想要吸引他們注意的女子是如何別出心裁地耍計謀,隻是他們都當笑話看了去不以為意,不過今日那人能得慕輕鴻一眼,可就另當別論了。反正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一群人說風就是雨,魚貫而出,甚是隨意。
煙霞湖畔,白衣女子,手執青色紙傘立於柳樹下,看著湖中那如焰紅蓮,成了這一方天地獨特的景色,尤其隔著這樣的細雨,仿佛刹那成永恒。
遠看美得出塵,奈何天氣作怪,看不清麵容,眾人也無法分辨,隻是搜尋過往的印象,卻沒有一位是這樣的。
雖說京城貴女傾心慕輕鴻的很多,可眾所周知堪稱第一的卻隻有禦史家的大小姐,此刻她倒不在可她那愛姐如命的妹妹卻在。
知曉自家姐姐的心意,張二小姐便開始為其打抱不平了。
“就一身影,就想把我姐姐比下去?難道不是笑話?”
“是啊,麵容模糊不清,怎麼就知道是美人了?”
舫中不乏戀慕慕輕鴻的女子,隻是論身份還不到先開口的地步,隻能心中腹誹,但見張纖柔說話了,便開始隨聲附和,語氣中滿是不屑與不滿,仔細辨來還有幾絲酸氣。
人的好奇心總是無窮的,越是未知的好奇心越重。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若停船靠岸,眾位一起去看看如何?”
“我看行,就這樣吧,我去叫船家靠岸!”
人都是愛看熱鬧的,京都張禦史家的大小姐傾心暄暘候世子已久,奈何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之事曾經在帝都上流階層流傳許久,誰人不知啊。今日湖岸那女子要是入了慕輕鴻的眼,該叫張家的那位如何自處。若是此人比不上她,豈不更叫人丟臉了,在座的各位世家小姐可都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催著要去找那位小姐的;至於男子則是懷著一睹芳容的好奇心前去的。
是以,此事早已不是慕輕鴻阻止就能停下的了。
然而,眾人爭論之間並未注意到湖邊的那抹倩影早已消失,等到停船靠岸,西月黎已經走在了長安大街上,芷兮跟在後麵,蘭兮則在前麵蹦跳著。
一路走來,不知何時這細雨早已停歇,陽光傾泄,天邊出現了彩虹,早先靜寂無聲的大街逐漸熱鬧起來,人越來越多,繁華複起,一片生氣。
蘭兮的活躍並非誇大,待在宮中許久此番出來得了西月黎的應允,立刻就成了脫韁的野馬,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尤其對外麵的吃食毫無抵抗之力。
看著前麵自由自在,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的蘭兮,雖然麵上不顯,但西月黎的心情的確是愉悅的。不過這種愉悅很快就被不習慣代替。
作為曾經的西月第一美人——瑞敏孝皇後的女兒,西月黎的容顏,少有人能出其右。之前因為下雨路上行人偏少,有也是行色匆匆,無暇顧及,是以沒人仔細注意西月黎三人。然現在雨已停,街道巷子兩旁,攤位店肆鱗次櫛比,老老少少,緩緩而出,收了傘、撤了鬥笠蓑衣,露出本來麵目,或純樸、或滄桑,氣象萬千,商販們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陸續響起,夾著遠處的馬嘶聲,整個市區或說整座城內一片生機盎然。人多了,注意西月黎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隨著她緩步前行,眾人的視線便不斷地聚集。
密集的目光讓西月黎很是招架不住,遂喚住了前方還在候著吃食的蘭兮,直言要尋一處地方休息。
蘭兮雖有些依依不舍,但想到她家殿下一路走來,的確是有些累了,便自行請命前去探路。
芷兮則跟在西月黎身邊繼續往前走,隻是這回尚未走幾步便被堵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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