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望接住,將鏡對照,神光閃過,仰後便倒。觀世鏡殘角就此變成了一個短柄圓鏡。鏡身正麵是觀世鏡的火晶鏡身,鏡背麵多了一副山水圖,山上坐著一人,好似在遠望。
極炎魔叫來火石王,指了指鏡與屍身。火石王應命,以靈光護屍,拿起圓鏡,來到狄衝霄所在角地,放下。
狄衝霄將彭望屍身收入至尊小居內,拿過圓鏡看了看後收入幻形袋中,順手取出一小瓶醉石空青,送給火石王。
火石王半點不客氣,收下回返石台,與火石皇各喝了一半。
殷雪道:“那對火石兄弟的感情還真不錯。衝霄,他那是要自封修行,可以他的實力與境界,觀世鏡是不是太過高了些?”
狄衝霄道:“是,高得太多,但錯過此機會,以他的實力再無機緣見到觀世鏡,所以他將自己逼到了絕處。若無法魂合觀世鏡就會是魂飛魄散。滅神師無限強大的根源就在於以命堅守心念,或許他能創造一個人世奇跡。但絕非三五年就能看到結果。沒想到他是彭家後人,蘇姨恨極親父,其中一事便是親父妒嫉觀天一族,為了天下第一天相師之名借他人之力誅滅了觀天一族,令天相一道少了一大傳承。現在想來,滿天星那時該就是深受他人控製,滅族一事絕不僅僅是妒嫉,必是觀天一族不願如他一般歸附於某些人,以胸中所知禍害天下。”望向青霄方位,冷笑起來。
滿天星一直歸附於天神之鞭,良心發現後消失無蹤,一切的一切,必與假以神相身份的青霄脫不了幹係。
青霄察知灼灼目光,扭身對視,卻是覺著狄衝霄的目光如劍,心中立時萌生畏避之感。意蝕對戰竟然遜了一籌,青霄心中震駭,心想難道他不是尊神,是極神了?!
遊東方也有所感應,因著東方神之故對狄衝霄的七極四重更具了解,以手遮斷兩人對視,低語靈光奇變。
青霄明白過來,回複鎮靜,心道果然是旁觀者清,靈光奇變若是合入尊神意蝕正是可以弱減對方意蝕的存在。又是暗思幸好狄衝霄漏了底,若是對戰時驟遇必要吃虧。
狄衝霄收回目光,閉目沉思,越想越覺著天神之鞭之所以會弄出滅世魂器絕非有心對抗光明宗、取而代之那麼簡單,忽地心中一震,自雲籮遭遇想到一事:若是以魔器碎片為指引魂器,若以魔魂為魔器核心,滅世魂器會是什麼一個威勢?!
狄衝霄猛然睜開眼,道:“我想我猜到青霄會是什麼魔願了。”
百花藏道:“什麼?”
狄衝霄望向如火天穹,道:“一個恐怖魂器的最後試證,事成,島上所有人都會死,事敗,天神之鞭不複存在。無論成敗,於他一族皆是絲毫無損。隻是小瞧人可不好,極炎魔敢於一魔挑戰天下,其意就是要引出、逼出、誘出一些千萬年來一直隱在暗處的存在。”
百花藏道:“聽不懂,要不你給我一杖碎片,我替你幹掉他,一了百了。”
狄衝霄道:“少扯。我對猜測並沒有十足信心,先看著吧。有你打過癮的時候。”
百花藏等的就是這句,不再說,隻管喝酒。
不多時又有數人完成魔願,或問靈珍線索,或是尋人消息,都得到答案。一人自外台行入,拿下麵罩,是失蹤近半年的門宗一,雙眼給人一種空洞無光的呆滯怪感。來到極炎魔身前,門宗一取出三杖碎片交上,僵直地道:“魔王,我是門宗一還是門宗二?”
極炎魔道:“你就是你,姓什麼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去的希望活著的是誰,活著的又希望自己是誰。”
“我想了一生也是想不清楚。”門宗一眼神回歸清明,道:“本想以碎片化解狄神將對門家的誤會,可對我門家有誤解的又豈隻是狄神將一位,遠比碎片數量多得多,化解不盡,不理也罷。問事吧,凡事瞞不過魔王,我想親眼眼看一看死去的那個是怎麼死的,完整的經過。”
極炎魔道:“此事非本魔所長,但以本魔體內魔魂之力,學得時光錯三成輕而易舉,應你之事足夠有餘,但若想完整,就必要有一樣東西,它的時間軸跡要長於死事起始,終於終結。此願抵得兩碎,若要本魔代你尋物,別許一願。”
門宗一取出一柄斷劍交了過去。劍身滿是深紫血點。
極炎魔接過,火焰焚劍化為一個火點。極炎魔將火點點在門宗一眉心上。
門宗一困倦襲心,就這麼站著睡過去,於夢中回到數十年前,親眼見證斷劍所經曆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