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族主道:“好到妙,我兒一向認為十二神族太多,至尊隻能有一個。”回身道:“尚存三杖擺渡蘭瓣,除去我兒,還有兩人可複生。擺渡蘭瓣變生不易,錯過這次機會,少則三五十年,多則千年,那兩個女人抓到養個百年也沒什麼,三弟,五弟,你們有什麼想法?”
兩尊神齊聲道:“族主所想極是,一切聽族主安排。”
“大族老與七族老的神魂更為重要些,淡如蘭,一年前令你尋的活祭辦得如何。”酉族主對著赤灼池彈出一點神光。
赤灼漿船挨了撞擊,左右強猛搖晃起來,最終將淡如蘭甩了出去,平穩落在岸上。
淡如蘭道:“回稟主人,辦妥大半,唯有族老相合難尋,縱有一二也隻是勉強。神族至重,老奴豈敢敷衍,深思之後便暗育孤幼,不出十年就會有合適活祭。”
酉族主道:“也算你盡心,就先容你多活十年。”
狄衝霄寒聲道:“老國師,蘭芳皇權上的事,我懶得理;複生神花隻有一株,你爭我奪無可厚非,我也沒打算在此事上為難你。暗養可憐孤幼為活祭,此事便是魔道凶邪也多有不為,若你心中還有愧疚與良知,現在立刻跳進赤灼池裏,人死萬事消,否則我必殺你。”
淡如蘭歎道;“所以老夫先前奉勸狄神將殺了老夫。”
狄衝霄道:“那就當你一意為惡了。酉族主,依你所說,擺渡蘭瓣變生極為不易,你能等到複生的一天真不容易。”
酉族主道:“的確相當不易,神花每回花開,隻當雙數朵花時才會有擺渡蘭瓣變生,意喻有來有回,然而花開成雙,百回無一。”
狄衝霄又道:“若無意外,神花的存在該就是你那複生安排中不可或缺的關鍵一環。”
“你與我兒果然一般聰慧,可單有複生神花並不足夠,皇蘭一族的始祖就是安排下的花奴,所以皇蘭一族才會知道神花隱秘。然而花奴在得到神族毀滅的消息後就背叛了,拋棄神令,獨占神花,最後就隻留下了種種含糊傳說,及那可笑的守護神花的先祖使命。好在背叛一事早在本族主預料之中,別有安排。小子,你想知道的事本族主都回答了,現在是你自願坐上蘭船,還是要本族主出手?”
狄衝霄道:“我倒是想打,可哪裏打得過你。隻是我這個人的命極硬,區區一朵花船,未必就能載得走我的魂。”
酉族主道:“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來人,祭骨。”
一人應令上前,手裏捧著一個靈晶團,內裏保存著一截斷骨,是連肘右手。那人將靈晶團放到花根前,靈晶自行散碎,殘骨落地,不一會化作泥土。彼岸幽芳閃現靈光,須臾,一朵擺渡蘭瓣飄落地麵,化做一條小小蘭船。狄衝霄對著厲醉楓、維朵笑了笑,躍到蘭船裏坐定,悠哉哼起小曲。蘭船靈光四變,可狄衝霄除去神光弱降不少外,別無異常,活得好好的。
酉族主道:“靈光奇變果然不同凡響,隻是你以為能與神花靈光對抗多久?”
狄衝霄道:“絕不放棄、至死方休,我一向如此。大族主,反正我沒法撐太久,為什麼不再多聊聊。看好你身後的人,我現在可是連防禦也沒法做到,他們要是亂出手,蘭船壞了還有備用,我要是死了,你兒子怕是要等上萬年才有可能複生。”
酉族主揮手示意族人遠離退後,道:“狄衝霄,你還想聊什麼?”
狄衝霄道:“說來遊姓一支我接觸過,還殺了他們派在人世的棋子總管遊一半。你就說說另兩支都姓什麼,有沒有複生安排。還有,你這一族複生的人都在此處了吧?”
問的事很有些蹊蹺,酉族主終是心下起疑,可又想不出狄衝霄還能有什麼隱手,看向淡如蘭。
淡如蘭會意,道:“此子隻是帶了兩人前來無誤,赤灼火池一事,老奴也隻是聽令而行,並不知所有安排,他就更不會知道了。”
酉族主心下釋疑,可還是覺著不太對,對著身後族人揮揮手。神族中人四散探察,然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狄衝霄看向艾德華,笑道:“艾大少,瞧瞧,虧他們有臉誇口說自己是神族呢,我看他們的祖先必定是幻形神係寄魂類神魂,獸魂是鼠獸,喝口水都要一驚三疑。”
艾德華本是愁得不行,可還是忍不住笑了。
酉族主半點不氣,然而源自魂靈深處的狂傲委實無法忍受挑釁。冷哼一聲後,酉族主依著狄衝霄的意思聊了起來。反正對麵人都是要死,也就毫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