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邪冷依舊,不說不語,撕去身上外衣,擲到大哥身前。
後族族主道:“早猜到你是個養不熟的叛逆,若非你還有用,你在五年前就是死屍了。狄衝霄,這才是千河魔覺最後一戰,你不會毀諾吧?”
狄衝霄道:“不會。溪族主,你太高看自己了,六年過去,散身靈技依舊,隻此就見凶獸的品等,千河王沒可能反噬散身靈技,你更沒可能。尊神獸體不過如此,極神獸體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你當是天下無敵,我當是一堆破爛拚成的極品破爛。”回身道:“除去平波與溪雲,其餘人先回王城。”
各宗弟子、各國衛軍應令,或飛或行,結伴離嶺,前往王城。
千河王與後族族主對立而戰,因凶獸天成獸威而成的雜次意蝕互拚,靈光皆是漸增。
狄衝霄暗自比較,斷定聖神意萌在威勢上要差了一籌,卻是純正,不受任何非己思意的擾亂,對上此等人不人、獸不獸的意蝕,絲毫不弱。
不多時,對視兩人靈光皆達至巔峰,相較千河王,後族族主意蝕稍弱,靈光強了七八分,小占上風。
後族族主退開五步,張開雙手,道:“即將成為千河獸神,我的心情很好,最後一戰就由你先打。自小無論比什麼,你都沒贏過我,這回也不會例外。”
千河王道:“那是我知道不能贏。溪族主,對於滅神神技,我的確不通,也不想去修悟,但魔覺獸人之中隻有我能真正掌控獸賦及獸相。你後悔還得及。”
後族族主震碎衣物,以拇指點了點心口。蔑笑更甚。
千河王聳聳肩,看向大堆無主獸相,手指尖生現一個絲囊。一線細絲飛出,纏住一根尖長獸角帶回。獸角合於千河王左手食指,食指漸長,剛硬鋒銳,色澤黑中透青,頗似吞山巨獸的爪尖。後族族主沒想到千河王還能辦到此事,麵現驚詫。
千河王道:“溪族主,你以為獸相的本源是什麼?隻有我能將種種魔覺獸相回還為最初的樣貌,這一指就是散身凶獸的真正爪尖。當然,能加以回還的也隻有這種程度,沒什麼大用,但對於魔覺獸人就是天成克星,隻要我以全部靈光集蘊,無論你是什麼禦守獸相都是如同破紙一般洞穿。”
後族族主陰聲道:“洞穿的前提是要能刺中。現在我更為渴望得到你體內的獸相與魔魂,給你用實在太過浪費。千河王,祝你好運。”
千河王不再說,看了看身旁王後,全力蘊集神光,令爪尖靈光更為閃耀,刺目如太陽。王後見狀退移,來到千河王身後,於千河王踏步前攻的一瞬神光蘊手,如劍前刺,破穿千河王後心要害,縮回手攤開,一杖不算小的魔碎躺在手心裏。
後族族主得意無盡,對天狂笑。笑千河王不過如此,丈夫死了可以再找,連此事也想不通透。
狄勇百腦子裏沒有正魔之別,隻有勇士與懦夫,無論千河王與後族族主是善是惡,能為了力量舍棄一切,在他心裏就算是勇士了。目下勇士之間最後的死戰被破壞,狄勇百無比氣惱,怒吼揮拳,欲要教訓王後。狄衝霄以流電環將大勇士移回,手現雷靈絲打入大勇士體內。神技癲狂亂舞縛身,大勇士無法自控地跳起舞來。
官雙妍何等人物,豈會相信千河王會被一個戰神偷襲得手,隻能是他自願,稍稍一想就是有所了悟,感歎千河王到底是賭輸了。明明是冷心無情王,偏是要在情字上賭命,宣冷幽心裏複雜起來。任婷秀心上不忍,指出一粒樹種。樹種落地生長,四尺高便停,是一株下品鐵木樹,堅硬勝鋼,正在千河王身後,將踉蹌千河王頂住。
千河王失去魔魂魔碎,心又殘破,生機再無,純是寄附獸身與神光在強撐,卻是毫無氣怒,背對王後,看向心口流出的鮮血,輕聲道:“為什麼?”
王後盯著手裏的魔碎,邪冷不變,回問:“為什麼?”
月芽兒聽糊塗了,正要問,見狄衝霄以指豎在唇前,會意不語。
後族族主沒心情理死人,伸出手大叫:“給我。”半轉身對著狄衝霄,滿懷戒備。
王後將蘊魂魔器擲了過去。狄衝霄半點不理後族族主,輕語一聲有些像。官雙妍感觸點頭,此情此景,確和魔滅終戰最後一幕有些相像。
後族族主搶前接住,如電按入心內,瞬間,黑暗神光罩身,令人看不見內裏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