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首肯,狄衝霄帶著寒寧馨、任婷秀躍到浮空島上,自至尊小居裏取出裝著左賀的封魂木桶,打開。左賀已是蘇醒,渾身熱如太陽,看著隻餘一半的聖湖水,恨罵怨咒又起。連永生聖湖之水都在不算長的時間內被神魂反噬耗去近半,小命危在旦夕不為過。
狄衝霄為桶裏補足水,道:“剛剛發生的事以後再說,有精神罵人就是清醒了,不想死就趕緊記憶回還。聖湖水可是有限,說不準再來半桶,我就心疼了,反正你死了,我一點損失也沒有。想清楚再回話,我還可以去求老姑奶奶。頂多是要應下一些難到非人的怪考驗作為交換。紅羽姐,帶著桶飛高些。”
左賀咽回吐到嘴邊的恨氣話,及至飛空,探頭出桶,俯瞰下方,目現神光,逆轉神魂“記憶之神的恩惠”,將先前記憶的靈島地貌逐一回還。每減少一個非生靈記憶點上的記憶,體內火灼便減輕一些。不多時,靈島地貌恢複如初。躲聚在火神台下方未損地域內的火靈生靈們歡快重返家園。
朱紅羽帶著木桶落回浮空島。狄衝霄將左賀從桶裏拽出。
劫後餘生,左賀心火又起,正要怨罵,驚覺體內神光似無止境地飛躍增強,直達至聖神八品方平穩。左賀狂喜無盡。
狄衝霄暗察靈變,道:“果如我所料。左賀,這便是你與我之間的一個差距。我無懼於以命修行,你不敢。今生能有機會記憶如此靈島,對你神魂來說實是曠世機緣。若非你本不敢,全是我逼,你現下得到的好處應該還要多上一些。”
左賀道:“神魂修悟是當無懼無畏,可也要量力而為,記憶此等靈島至少也要是尊神才可以去嚐試的修行。沒了命就什麼都沒有,你這種修行瘋子,請恕本人毫無興致,更休想我會信你是好心相助,你分明是要借機徹底散解探究我的神魂底蘊。炎魔島須是我修複的,沒道理隻有你得工錢。這浮空島我該有一份。”
狄衝霄笑道:“好說,你看左邊。”
“看什麼?”左賀扭頭,驚見寒寧馨瞪著幽暗雙瞳。
寒寧馨飛起一腳,正中左賀小腹。左賀慘哼,摔飛而下,狠狠砸入火神台台地中。恰離禦神羽美不遠,西門奮進上前救出左賀。
左賀來到教主身側,正要回令,看見教主對著浮空島如一個小姑娘般甜笑,不禁驚得魂飛。他從沒見禦神羽美笑過,也就無從猜測笑中意味,隻知反常絕非好事。
就在左賀忐忑難安時,禦神羽美拿出天夫花花葉,就到嘴前,輕輕吹了起來。音律如笛,清揚悅耳。左賀越發納悶了,可哪裏敢問,更不敢有所接近,退到遠處。西門奮進先前在左賀身後沒看到異怪,但從沒看過教主擺弄樂器,心上嘀咕中見左賀遠躲,誤以為他知道什麼,忙跟著遠躲。
浮空島上,狄衝霄伴著寒寧馨、官雙妍、朱紅羽、金飛環四女立在島沿,聽著清悠不絕的笛聲,隻覺體內神光極速回複。
宣冷幽自島內行來,低語:“一點魂器殘渣也沒剩下,藏少不死心,帶著人重找。真好聽,寒煙都要差上一些,絕非禦神羽美,是你說過的魅音?”
狄衝霄點頭。
朱紅羽道;“難怪禦神羽美先前一人之力就能禦守。以此來看,魅音最強之時必與樹封魂、龍骨架、黑神魂是同一層級的強者,不在魔皇之下。無法想像竟還有人能令她永世監守黑神魂。”
狄衝霄道:“那個黑神魂所說的最強存在,不到極神難有感應,或許魔皇正是在找到它之後才真正下定決心變改天命。此間事了,以我們的實力該可以去尋找一些失落的真相了。這半年來,隻要有閑,我就要在推敲思索,對曾經的某些推斷又有了疑思。黑神魂曾說過,當年還是少女的景海薇接到了一份有關於人世命運的神秘邀請,源頭是那些感受到黑暗召喚的人,他們死後,後裔在不明事實真相下曲解了先祖意思,隻以為海底有著足以真正打開時空之門的太古魔器。但對於黑暗召喚,隱世神族就真的一無所知麼?要想擊敗光明宗與十魔會,便是十二神族合一也未必能辦到,就別說神族早已分裂。隱世神族自古以來一直以神自居,於背後掌控人世變化,是什麼使得他們分裂暗鬥?”
金飛環道:“的確。若非是一個強到足以讓一支神族力壓其餘十一支的東西,神族絕不會分裂。若非那個好東西隻能有一個得主,你想平分也辦不到,神族絕不會分裂。魔皇碎裂完整暗魂之心所付出的代價,我們都知道,但這個代價不是你想不要命就可以辦到的。又是什麼條件是連十二隱世神族也沒有的?答案隻能是滅神境。神族沒有滅神境,但要想找到並控製感受到暗魂召喚的人及他們的後裔,絕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