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歹她沒有丟臉到跑路不是?
清淵喘了口氣,壓製住腦海中翻滾暴動的氣息。細微的氣流開始在體內彙聚,有條不紊地補充消耗。驚天訣的恢複能力一向很好,等到東方哲回來的時候,清淵已經差不多恢複到來時的水平了。
東方哲滿身都是血氣,但看樣子倒是沒有受傷。她沒有打算讓東方擔心,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知道。
“墨流殤來過了。”她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東方哲推了推修羅鬼麵,神情有些凝重:“他怎麼來了?你……”
“放心好啦,我又不是玻璃娃娃。”清淵眨眨眼,“那木頭給你家少主我三言兩語就忽悠走了。”
“你現在全身上下也就嘴皮子還算好使了,還逞能。”東方哲無奈地掃她一眼。他當然知道墨流殤那個脾氣很不好對付,完全一根筋,要擠兌走他談何容易?這不讓人省心的死丫頭,恐怕又透支了一會吧。
“敢埋汰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清淵做勢要揍他,東方哲笑著躲過。清淵卻瞬間收斂了有些調皮的笑容,猛然轉身撲進了黑暗中!
她的動作太快,如銀色的雌豹快如閃電地一擊,即使東方哲也一時沒有趕上,電光火石間就聽他一聲低喝:“手下留人!”
銀光瞬間一頓。清淵白色的衣袂慢慢平順下來。她的左手扣著小小少年的頸子,右手薄如蟬翼的飛刀已經在他頸間勒出一線細細的血色。
隻要東方哲的聲音晚上一厘,她的手中就要多一筆血債!
“藍潯。”她涼涼地彎起唇角,黑瞳裏暈染出些許暗色。果然……這娃娃也不是什麼天真無邪的小正太啊。
“別殺他。”東方哲低聲道。
“為什麼?”清淵反問,眼神顯出幾分冷酷,“就憑他跟蹤你我,看到了今夜發生的一切,他就該付出代價。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觀賞暗月樓執事的。斬草除根的重要性,你該不會不懂吧。”
東方哲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措辭。半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拂袖,赫然間雙膝跪倒在清淵麵前!
“請宮主看在九幽的份上,饒他一命。若由此損害到暗月樓利益,由我命抵他!”
年輕男子伏在地下,墨色長發披散在肩背,語氣出乎意料地認真。清淵猶豫了瞬間,最終撤回了飛刀。
“得了吧你。趕緊給我起來,你這麼跪著好像我是個暴君似的。”她朝天翻了個白眼,鬆開手,任由藍潯摔倒在地,“不過我很奇怪,你怎麼會替這小子求情?”
“十幾年前,我還沒有遇見你的時候,他救過我一次。”東方哲的聲音很低,“如果沒有他,我……甚至活不到遇見你。”
“好吧。這理由也說得過去。”清淵拍拍手,“可是現在怎麼處理?我總不可能把他永遠鎖在暗月樓吧。”
東方哲還來不及說話,地下的藍潯卻自己撐起了身子。他抬頭看著清淵,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有點哀怨的意味。
他掃了東方哲一眼,挺直了脊梁,“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讓我叫你一聲樓主,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要加入暗月樓?”清淵微微蹙眉,冷然道,“加入我們,你就要有與藍家對立的準備。作為一個殺手組織,暗月樓隨時可能與藍家針鋒相對。你,可以做到嗎?”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藍潯毫不畏懼地盯著清淵的眼睛,“與其在你們那裏苟延殘喘,還不如正式走進你們之間,即使以後藍家與你們對上,你月寒淵也會顧著我而稍微鬆手。對我和藍家來說,這不才是最好的嗎?”
“很好。”清淵突然笑了。“不過我要修正一點,我不完全是你說的月寒淵。”她抬頭看了東方哲一眼,揚眉道:“東方,你可以揭麵了。”
藍潯疑惑地轉頭,卻被驚得叫出了聲:“你是東方家主?”
“是。我是東方哲。”東方哲微笑,“怎麼樣,現在我可不是孤軍奮戰了。”
“我是百裏清淵,也是雲祁淵。”清淵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藍潯吃驚的表情,好笑地眨眨眼睛,“我說藍少爺,既然加入了臨淵宮,你是不是也要給自己一個代號呢?”
“我?”藍潯沉思了一會兒,慢慢說:“我……就叫燕引。”
“好……那麼燕引,臨淵宮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