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孫務本歎口氣說,“我何嚐忍心殺衛勝青的頭,隻不過要不這樣,就不能還秦姑娘一個公道。”
“其實……”柳曉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事情可大可小。衛大人對秦姐姐有恩,我想秦姐姐也不想衛大人魂斷非命。”
孫務本點點頭,商量似的問秦絮茹:“秦姑娘,你覺得曉兒的話可合你心意?”
秦絮茹輕輕點了點頭。
話已入港,孫務本乘熱打鐵:“那麼,秦姑娘,我有些話要說給你聽,你可有興趣?”
“民女靜聽垂訓。”
“很好,是這樣的,秦姑娘。這一路來,我看衛大人對姑娘真是一片摯誠。那日小巷口一戰,衛大人舍身營救姑娘,姑娘也親身經曆。就在前天,皇上已經把衛、李、張三位大人調入太孫府輔助本宮。他們三人甚得我心,將來本宮倚靠他們的地方很多。在本宮看來,衛大人將來必有一番好作為。隻不過衛大人從小生在洪朝,習俗禮儀,男女大防,與我朝頗有不同。今天他這些莽撞之舉是真性情使然,他對姑娘的愛慕之情絕不是假情假意。倘若姑娘能稍可寬宥,我想他一定不敢再有輕薄之舉。另外,我已經把你們家的血案交給衛大人辦理,姑娘寬恕了他,他感恩戴德,必定盡心為姑娘申冤報仇。”
孫務本說這番話時仔細觀察秦絮茹的反應,但見她不似原先激動,臉上亦是慢慢地由陰轉晴,孫務本心裏更多幾分把握。待到孫務本說衛勝青可以替秦家伸冤時,秦絮茹一下跪倒在地,梨花帶雨哭道:\"若衛大人能為民女一家報仇,民女即便給衛大人當牛做馬也絕無怨言。\"
孫務本心中大喜,急忙說:\"你家的血案必有昭雪的一日,這幾天你先安心在這住著,寫一道狀紙給我。回頭我替你呈交聖上,也會一力推薦衛大人來辦此案。\"
柳曉現在才完全看明白太孫爺想要說什麼,連忙幫腔說,“秦姑娘,衛大人是洪朝人士,禮儀頗與我朝不同。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肯向你下跪,足見他對你有真心,且不妨暫時記下他的過錯,看他將來如何?”
秦絮茹寂然無語,她仔細咀嚼皇太孫和柳曉的話,感覺也有道理,對衛勝青的厭惡,便不像之前那麼濃烈了。思考片刻,秦絮茹站起身來向孫務本盈盈拜倒,說:“殿下良苦用心,民女深為感佩。既然殿下有話如此,此事便到此為止。絮茹不再追究。”
孫務本急忙讓柳曉扶起秦絮茹,高興說道:“姑娘不能白受委屈,本宮待會就讓衛勝青來給姑娘賠禮道歉。倘若他以後再敢欺負姑娘,我定不會輕饒他。”
柳曉一旁抿嘴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恐怕將來太孫爺也斷不清了。”
秦絮茹羞得滿麵通紅,嬌嗔柳曉道:“連你也打趣我?”
大功告成,少女閨房不可久待,孫務本陪著微微一笑,起身要走。秦絮茹和柳曉斂衽行禮相送。孫務本搖手讓她們止步。柳曉卻仍執意送他出門。
出了房間,掩上門,孫務本低聲誇柳曉道:“表現不錯!”
柳曉害羞道:“我一直沒明白,後來才看出爺的意思,總算及時改口,沒誤爺的美意。”
孫務本笑道:“你做的很好,很好!隻不過我今天因為這些事搞得頭都大了。實在亂七八糟,以後該好好想個應對之法才是。”
柳曉不解,但是頗為關心:“太孫爺因為什麼煩惱,說出來曉兒給爺寬解寬解。”
孫務本心想自然是你們這些娘子軍的事,不過這話卻說不出口,隻擺擺手說:“沒什麼事,你去陪秦姑娘吧。我回書房。”
柳曉眼裏帶著疑惑福了一福,在她心裏也有許多話不曾說出,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說出。站在原地呆了半天,目送孫務本的身影消失,方才回到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