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空藏為救我花了不少力氣,不會因一個我都不認識的陌生人離開,他正要反駁什麼,聽我說話,知道不必在與姬雪爭論什麼,就說聯係到幾位,都在路上,很快就能回合。
空藏還帶來個壞消息,無法聯係上黃大仙,我竟一時把黃大仙給忘了,黃大仙是六嬸熟識,現在我最信得過的人,想到他先前去對付陰魂時的臉色,就擔心是不是出了意外,心裏很是堵悶。
空藏見我失落便安慰說“黃大仙本領高強,沒那麼容易栽的,興許也如我一樣在尋幫手,自會帶人來找我們,施主不必擔憂。”
我心情稍稍緩和一些,還是忍不住煩躁,就在這時,屋裏的電燈忽然發出嘶嘶電流聲,劇烈的閃了幾下就滅了,這會兒天色早黑了,我一下子變成瞎子一樣心頭就是猛跳。
外麵傳來旅客們躁動的聲音,我忍不住四處張望,卻看到窗戶上擠著一群鬼魂的臉,這些臉都幹枯得發柴,眼凹身陷,好像骷髏一樣,我當時心髒都停了,嚇得撒腿就跑,剛一起身正撞在什麼軟軟的東西上,差點暈死過去。
隻聽一聲低吟,姬雪手上亮起一盞小燈,那是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正在她手中燃著,姬雪也是倒在地上,一副柔弱得姿態有點誘惑,想必方才撞到的就是她了。
我老臉一紅,這輩子還沒碰到過同齡的玉體呢,可是那藍火冷光將屋內照成一副陰瘮瘮模樣,讓本就緊張的氣氛再加三分寒意,好像親臨鬼片十分恐怖,哪還有心思想那些?
我說姬雪你特麼就坑我吧,沒被陰魂幹死差點讓你嚇死。
姬雪便作一副委屈的樣子,咬著嘴唇抱怨“我被撞倒了來不及起身就為你舉燈,你不心懷感激就算了,還罵人家,真是屈死人了。”說著她便把燈滅了,屋裏一下子又黑布隆冬,忽明忽暗讓人心裏好難受。
我真是懶得罵她,心說還不如嚇暈了好,省得受著窩囊嚇,空藏卻突然說“還煩請女施主再把狐火點亮,貧僧也好超度這些怨魂。”
於是屋裏又亮起冷光,空藏看著那姬雪手上的小火球沉默了一下,欲開口卻沒說什麼,於是合掌誦經,又要用梵文佛術去對付那些趴在窗外的亡魂。
正在這時,姬雪忽然走去窗邊打開窗戶,對外麵丟出一個火球,隻看那火球突然爆炸似的變大,轟一下將窗外燒成了冷藍色,那些亡魂發出淒慘凜冽的叫聲,一個個消散了。
這時候屋裏電燈再亮起來,除了外麵還在嘈雜,好像一切恢複如初,我也鬆了一口氣。
空藏卻很是不滿,對姬雪說:“怨魂也是些無辜的眾生,你何必下此狠手將它們打傷?”
姬雪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我才不像你們那樣磨磨唧唧,管它是什麼,隻要威脅到了龍子就得死!”
空藏緊皺起眉頭,合十念幾聲罪過,無奈得歎了一口氣,就要出門。我猜他是要像搭車那會兒似的,去安撫正常人,尋思還是老和尚更靠譜一些,跟著姬雪指不定什麼時候心髒病,於是跟著空藏一起出門。
空藏找到這家旅店的老板,又是一通忽悠,忽悠的功底真非尋常,馬上就讓老板上道了。接著說,你們這兒原本是處墳地,平了人家的墳蓋樓賺錢,壓得那些亡魂滿心怨氣,才有這回鬧鬼,說著就將旅館門口一鏡子摘下來,繼續說。
紙是包不住火的,堵不如疏,要是想以後不出事,就找個房間做個靈堂,常常上些貢品,每逢清明要燒點紙錢,以後自然無事。
空藏將老板忽悠得一愣一愣得,隨後出門到外麵念了一些經,這經比先前那個溫和得多,我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被燒傷的亡魂拜謝他。
堵不如疏,這是我第三次聽到了,第一次是六嬸那,第二次是黃大仙那,這次親眼見識到,才稍稍明白了一點,於是我對空藏的信服又深了幾分,這才徹底相信他確與六嬸相識。
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問空藏,大師你說城裏人多陽氣旺連陰差都不敢輕舉妄動,可為什麼還有些怨魂呢?
空藏回答我說,這家旅館地下原本確實是墳,那些亡魂讓一寶鏡給壓著常年多積怨氣,正好遇上你,就爆發出來。
我一聽急了:大師,這帽子可不能扣我頭上。我怎麼了。怎麼一遇到我就鬧鬼了?
這時候姬雪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說道“當然跟你有關,你身上的怨氣太重了!要不然怎麼能引發了那場全國特大的洪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