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至,落葉紛飛,滿眼肅殺之景。
官道旁一簡易茶棚,七八張方桌之上,此時卻坐滿跨刀持槍的武林豪客。
“駕!駕!”
不時有騎著馬的人匆匆而過,有留下喝一碗茶水的,也有呼朋喚友重新啟程的,喧鬧異常,與這深秋肅殺之景格格不入。
“唐兄,走啦!去晚了可得不到好寶貝了。”
“錢老弟,同去,同去!”
……
茶棚之人不到一個時辰就已換了五六波,這些江湖豪客出手闊綽,可笑壞了茶棚老板。僅這三五日來的收入已經趕上往常一年的收入了。
雖然忙碌,茶棚老板卻注意到,角落裏一對年輕男女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之久了。
坐就坐吧,關鍵是隻要了兩碗茶水,要了卻不喝,兩隻手把玩來把玩去。
偶爾瞥一下,老板就一陣心疼。若不是看這兩人氣質非凡,早就趕走了事,看不到旁邊還有兩位體格強壯的貴客光站著喝水,都已經連喝十八碗了。
那男客頭戴鬥笠,女客蒙著麵紗,顯然不肯以真麵目示人。二人低眉竊語,不時用眼角餘光掃一下那喧鬧的江湖客們。
“蘇燦哥哥,我們不要在這裏了,好吵。”女色若出穀黃鶯,清脆婉轉。
男聲語氣充滿寵溺之情:“小魚兒乖,再等一下啦!那兩個家夥應該快到了。”
“哼!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乖啊,我早不是小孩子了。”女子嬌哼道。
“好好好!鍾姑娘!我這不是習慣了嘛。”男子尷尬地摸摸頭頂,卻碰到了頭頂的鬥笠。
“若非韓婆婆說悟者不得隨意參與武者紛爭,我才不要戴這勞什子鬥笠呢。不過,小魚兒花容月貌,卻是要遮好,以免被賊人偷窺了去。”男子暗想道,“根據古鏡指示,這套馬鎮出土的乃魔族邪物,哪是什麼寶物呢?”
男子想想作罷,一切隻管兵來將擋就是。與女子又是一陣笑鬧,如膠似漆,羨煞旁人。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蘇燦與鍾小渝。
那日鍾小渝大發神威,消滅強敵之後,自己也耗盡靈力與心力,暈了過去。韓冰玉隻好將二人提起,迅速離開青域雪原。出山之後,雇上一架馬車,攜二人返回天生門。
馬車之上,韓冰玉各種靈丹妙藥不要錢似的在兩人身上使用,內服外敷,香薰火炙。三日後,蘇燦靠著強大的生命力先醒轉來,看到昏迷不醒的鍾小渝之後大吃一驚。
韓冰玉將蘇燦昏迷之後的事情一一道來,蘇燦驚喜擔憂交加。驚的是鍾小渝竟然沒逃,冒險跟在自己之後;喜的是小渝竟然是地階悟者,這還是他成為悟者以來看到的第一個人類地階悟者,巔峰地階悟者的強大,是他現在不可想象的;最後,看著純淨如昔的麵龐上雙眼緊閉,蘇燦無盡擔憂。
七日後,鍾小渝依然未醒。
十日後,韓冰玉帶人來到隱國都城的天生門總部。
天生門門主以及一眾長老當年對鍾恨天是心存愧意的,更為鍾小渝的父母痛心惋惜,加上如花似玉的小魚兒昏迷不醒,實在是我見猶憐。
門主與八大長老會同韓冰玉一起參詳如今鍾小渝的情況,這幾人在凡夫俗子眼中都是醫聖醫神級的存在,經過一日一夜的探討協商,最終確定鍾小渝此次因為蘇燦重傷導致的精神癲狂,與以前父母俱亡時的無盡恐懼共同纏繞,鬱結在鍾小渝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