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三千》有言:‘桃之豔豔,天之可見,天之可見,五雷並現。’說的就是萬花神,凡人祈願,天若降下五道祥雷,說明天神應允了凡人的願望。”孔顏說道。
“那宇文恪收到了幾道雷?”林開一聽,趕緊問道。
“史書上記載是兩道雷;大元王朝滅亡後,聖祖武皇帝看到前朝秘案中提到宇文恪收到了三道雷;但是據我們老孔家先祖記載:泰皇曆丙紀三百九十年時,共有四道祥雷降下……”孔顏娓娓而言,向林開盡可能多的情況。
出於保密的目的,幾乎沒有人願意將真實的情況告知外界。長廣皇帝祈求重生之後的第二年,他就死於非命了,據說他死後,屍體離奇失蹤。這一說法曆來就有人懷疑,但時至今日,也沒人見過他的屍骸。
“老夫活了七十多歲了,一輩子什麼傳說都聽過,隻可惜生不逢時,未能一睹那些英傑之尊容,眼看就要進棺材了,沒想到還有機會見證一個傳說,林老弟啊,這幾天我眼皮一直都跳個不停,也不知宇文恪會不會重生,出於見證一大傳說的渴望,我是真心希望他能活過來,但是他活過來,好像未必會是一件好事,這幾天我都睡不著覺,對於他,我又想迎接又想趕走,心裏頭鬥得厲害,難受啊。”回想到自己的一生,閱盡世間滄桑,觀遍萬千星辰,推演之術自成一家,海內外都尊稱自己為文聖公,可孔顏自己知道,這些名號都是虛的,隻有見證一次傳說,才是他真正的追求,但一想到宇文恪的為人,他又有一些膽戰心驚。
玫瑰都是帶刺的,這話一點也不錯。
林開望著老先生那種既渴望又害怕的神態,不禁回想起他自己初次執劍對敵時說的一句話:“我此生必用此劍創造一個傳奇。”多年之後,林開早就沒了年少時的銳氣,追求傳說的夢早已藏在腦海深處了,今日聽了孔顏的一番話,林開心中澎湃不已。
“敢問老先生,那宇文恪到底是何許人也?”
“宇文恪其人,生性好鬥,殺伐果斷,恃才傲物,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卻也是一位百年難出的武道神話。”孔顏細細一想,對宇文恪作出了一個較為中肯的評價。
不知不覺,林開來到孔府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殘陽早就下山去了,八月的月亮顯得格外明朗,月夜下的長信公府一片靜穆之景。
“唉,”
一聲長長的歎吟從孔府書房中傳出,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哀婉和憂慮,一直傳到天邊。
東域,定遠城外。
在寬廣的官道上,三駕馬車徐徐駛來,遠遠地便望見了東域重鎮定遠城。大夏王朝分中土四域,四域之內莫非王土,天下之士莫非王臣。在這四大域中,尤以東域最為繁華,大夏開國之初,便有五大路,一百二十餘城,時至今日,已經發展到了五大路四百八十餘城,而定遠城,則是五大路之一,開河路的治所,統轄一百餘城。
“誒,你聽說了沒,前日定遠城主在蒼雲山路遇黑風寨賊人,順帶搶得了件寶貝,據說是一件可以開山裂石的純金長槍。”一位路人對他的夥伴說這件新奇事。
“嗯,我也聽說了此事,我還聽說城主大人把這金槍送與了他的獨子王猛,還請了武學宗師教導王猛……”另一人連忙附和。
馬車上,紅衣男子聽了這話,眼珠子直溜溜地打轉,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雪紅塵,本小姐警告你別亂動啊,前幾日你可是答應過我不再惹事的,忘記了嗎?”那綠裙少女見他那怪異的眼神,便出言警告。
馬車上的,正是南域武學宗門流雲宗的大小姐柳媚兒和宗內一個記名弟子雪紅塵。那日雪紅塵在竹林赤手空拳擊敗林逸方之後,一直被管得死死地,不得離開她半步。
“聽你爹說,東域五大路四百城,高手如雲,可我這一路走來,入的了眼的一個也沒有,好姐姐,你就別拴著我了行不行,放心吧,就算遇到大人物,我自保還是可以的。”雪紅塵生來頑皮,這幾日被拴著實在難受,便向柳媚兒求情,並且保證:“一定不惹禍,隻拿一點稀奇物件。說起來,前日竹林那位小公子的佩劍可是高級貨,可惜了。唉。”
“你閉嘴,想都別想。哼。”柳媚兒任他怎麼說,就是不答應。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咦,馬車怎麼停了?”雪紅塵驚了一聲,便走下馬車,想前去看個究竟。
雪紅塵一身紅衣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正對麵一名白色衣裙的女子看了,不禁讚歎:“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男子,也不知是哪家兒郎。”她身邊的丫鬟聽了,趕忙說道:“小姐若是喜歡,小玉我現在就去請他過來。”白衣少女俏臉微紅,罵道:“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
雪紅塵徑直走前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不良少女盯上,隻發現這定遠城內高樓林立,行人眾多,而正前方的路卻被城防軍堵住,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