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隨著驚慌的高叫,人潮自動向兩邊閃開,一個帽歪衣破的男人竄出來,赤著一隻腳,一瘸一拐地往前衝。
五、六個黑甲男子緊跟在後,嘴中高叫:“陸東平!你再不停下,惹惱了郡主,殺你全家!”
身後的喊聲象具備打氣功能,男子跑得更快了。
路兩邊看熱鬧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前麵那人是誰,怎麼得罪樾榮郡主了?”
“沒看清楚,不過郡主一向嫉惡如仇,這人肯定是作奸犯科,被郡主發現罪行,才逃得這麼快。”
大夥正說著,本文女主李媚雅也就是本郡在眾人注視中叉著腰,一搖一擺地上場了。
我喜歡穿男裝,頭上黑發用一根軟金嵌碧璽發帶束住,身上是一件藏青色金絲繡吉祥雲紋長衫,腰間絲絛上掛滿金製小葫蘆或小如意。陽光照耀下,從頭到腳整個人閃閃發亮,令人過目不忘。
坦白說,我一直在研究如何讓自己不那麼顯眼。穿越小說中,高調而跋扈的人都是配角,招攬眾多圍觀者的下場就是讓自己在更多人麵前丟臉。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哎!放眼整個魏國,母親是公主的人很多,父親做過狀元的人也很多,同時母親是公主,父親是狀元的,除我之外一個也沒有。
中狀元容易麼?三年一次,從幾十萬人中挑選一個,誰敢說穩得第一?往往就在備考的間隙把人生另一件大事給辦了。
公主是什麼人,能做小三嗎?能為了做正室,把正室變成小三嗎?所以狀元常有,但適合給公主做丈夫的狀元真沒有,直到我爹出現。
對當初轟轟烈烈的傲人考績,我爹一直深惡痛絕,絕對不允許人在他麵前提起。如果他不是年紀輕輕,以全鄉第一,全省第一,乃至全國第一,一路高唱凱歌地出現在我外公的麵前,我外公就不會考慮用什麼特別獎勵給天下學子做個表率。
我爹開始並不知道迎娶公主意味著什麼,他十分得意,十分興奮,血管裏流淌的仿佛是‘咕咕’冒泡的開水,如同人形熱氣球一般晃晃悠悠飄到外太空。卻不料幾天後,他就深深懂得物極必反這個道理。
首先,成為附馬的人喪失接近權力核心的資格,隻能擔任從五品的掛名虛職;其次,他得到的不是可以天天見麵,體貼溫柔的妻子,而是一個高高在上,需要他三叩九拜的活祖宗。
我爹入京之初,心懷大誌,以匡扶天下為己任,這一失一得,讓他崩潰。我爺爺病故,他以料理後事、守孝為由,再不肯入京。
我娘不肯離京,一是不想離開繁華的京城,顛簸受苦,二來放不下公主的麵子。最後和我父親僵持達兩年之久。
僵局之所以被打破,不是因為哪一方服軟,而是我外公駕崩,親外婆陪葬。新太後十分近人情,知道我爹娘長期分居不利於夫妻感情,立刻將我娘送到青州讓他們夫妻團聚。
不負她老人家期望,我爹娘相敬如冰。我娘生下我不久便撒手人寰;我爹對我如對我娘,從我記事起,沒對我笑過,也沒想過要抱一抱我,整天寄情於山水,忘情於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