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一旁放著裝魚的簍子, 一個看不清麵貌的人穿著蓑衣,不顧風雪在江心釣魚。
心血來潮之下,張口吟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不好不好。”一道細微的聲音從船篷中傳來,走出一個身體瘦弱的小丫頭,籠罩著厚厚的衣服,隻有一個小腦袋露出來。
垂釣之人抬起頭來,現出一張俊朗不凡的麵孔,少年板著臉道:“你說說,怎麼就不好了?”
“前麵兩句倒也沒錯,但翁字,少爺這麼年輕,怎麼就變成老翁了?還有,獨釣,也不止你一個人呀,還有我陪著呢,所以說不好。”
“這個,這個……”少年頓時啞口無言。
“不過少爺出口成詩,已經很不錯了,除了不應景以外,真的很好很好呢。”
饒是少年麵皮厚,此時也有些發紅,盜用別人的作品總是不好的,即使那人早已不在人世。
“丫頭,沒看出來你懂得還挺多的嘛。”
丫頭連忙搖頭道:“少爺別當真,我隨口胡謅的。”
穿著蓑衣的少年思索了片刻:“那我再改一下好了,雖然比不上之前的,但也還算應景。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俊少年,閑釣寒江雪。”
丫頭悄悄地偷看了自家少爺一眼,連忙把頭埋下。
這少年不是別人說正是蘇元的結拜兄弟,白飛羽。
他臉上最初的稚嫩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成熟與堅毅,可見這幾個月以來,經曆了很多。
“不知道大哥現在怎樣了?”
養好傷之後,他正準備報仇,卻沒想到仇人已被殺了。
後來才知道是被大哥墨簫所殺,而後聽聞被血殺門下達了誅殺令,到處尋找之下也沒有發現蘇元化名為墨簫的身影。
一路輾轉,沒想到在路邊撿到一個餓昏倒的麵黃肌瘦小丫頭。
給了她一口吃的,從此小丫頭就賴上他了,怎麼甩也甩不脫,仿佛把白飛羽當成了主心骨。
小丫頭也不說名字,就隻好一直叫她丫頭。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總算不是之前那副病怏怏、麵黃肌瘦的模樣,雖然還是瘦不拉幾的,但比較起來卻好了許多。
魚竿一陣異動,“魚兒上鉤咯。”
白飛羽控製著魚竿慢慢收線,看情況塊頭還不小。
看著魚鉤上不停甩著尾巴的魚,足足有四五斤,取下後放入簍子裏,不由微微一笑:“今天的菜肴有著落了,丫頭,剩下的就交給你。”
“放心吧少爺,包在……我身上。”丫頭話音剛落,一股寒風迎麵而來,打了個冷顫。
“趕緊進去吧,外麵冷,你可受不了。”
丫頭瑟瑟發抖道:“少爺,你不冷嗎?”
“我有真氣護體,自然不冷。”
“我決定了,以後跟著你習武。”丫頭也不管白飛羽同不同意,丟下這句話就跑進了船篷,捂在被子裏取暖。
苦笑著搖搖頭,白飛羽換上魚餌,繼續等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