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相救,這番恩德,此生難忘。”
“嚴重了,舉手之勞而已。”
“無論如何,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記住了。”
“叫我明月吧,你一口一個姑娘的,聽著別扭。”
“好。”
一天之後,蘇元的傷勢好了一半,已經能起身稍微活動。
天山雪蓮不愧為療傷聖藥,功效十足,再加上天魔真元修複,相得益彰,換作是平時,非得半個月才會有所好轉。
這幾天之中,明婆婆如同一棵枯樹,一動不動,不吃不喝,沒說過一句話,蘇元早對她視而不見。
為了不被仇恨所支配,在左沉沙的指點之下,蘇元利用簫音平定內心的戾氣,才不至於被心魔影響。
天魔經之中就記載了一門以音律功力的法門,不過在流傳時變得殘缺了,後人補充後,威力下降了些許,但更容易學。
坐在船舷上,看落霞歸鳥,江水長天,吹一支曲子,女扮男裝的明月恬靜地坐在一旁傾聽。
又是一天過去,快接近趙州的碼頭。
碼頭停泊著許多船隻,大小不一,上船下船的人來來往往。
帝州,是大秦帝國未統一九國之前的原有疆土,後來才改名為帝州。
楚州、趙州與帝州,三州處於同一方向,滄浪江似一條線貫穿而過。
明月要去帝州,而蘇元,則在趙州下船,二人,將就此別過,分道揚鑣。
“我該走了。”蘇元身穿月白長衫,他原本的玄色衣衫已在廝殺中多處破裂,又沒帶換洗衣物,隻能穿上明月的男裝,上麵還殘留的淡淡馨香。
他站在船頭,盯著明月道:“這幾天,我過得很開心。”
明月愣了愣,臉上不由飄過一朵紅霞,道:“我也是。”
這幾日相處,蘇元腦海中留下了明月的影子,那一夜,她踏水而來,宛若月下的淩波仙子,那一夜,二人並肩作戰,那一夜,她救了他。
蘇元悵然若失,心裏輕歎:“若無緣,那就此別過,若有緣,自會再見!”
不等船靠岸,便背著裝有離恨刀的匣子,一腳踏出,幾個縱躍就到了碼頭上,不理會旁人驚世駭俗的眼光,回頭又看了一眼船隻,隨後轉身離去,穿梭在人流中。
明月盯著蘇元遠去的身影愣愣發神,許久未出聲的明婆婆突然走出船艙,開口道:明月,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心跳得很快,從所未有的悸動。
此時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蘇元獨自漫步在蒙蒙細雨中,漸行漸遠。
這場雨,來得那麼突然。
滄浪江中明月起,
簫音一曲暗飛聲。
人間卻下離別雨,
此去天涯陌路逢。